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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九章 当头棒喝
 我茫然地走着,如同行尸走。a鲁奎在后面一直跟着我。

 临近傍晚,我走出了城,走到了杏花林。

 杏花林里有一座新坟,我打了个灵,飞奔过去。

 石碑上刻着几个大字:爱女曾雪柔之墓。

 我跪倒在墓前,嘶声喊道:“雪柔,是我害死了你,是我害死了你!”我抱着墓碑恸哭。

 不知过了多久,天色已黑,寒风刺骨。我抚摸着墓碑说:“雪柔,你那里一定很黑很冷,不要害怕,我现在就去陪你,我们永远都不会再分开…”说着,我低头朝墓碑撞去。

 鲁奎在身后紧紧抱住了我,他力大无穷,我挣脱不开“放开我,让我去死!我要去陪雪柔!”

 他死死抱住我“少爷要死,除非鲁奎先死。”

 鲁奎平话不多,但一句是一句,说到做到。

 我叹了口气“好,我不死,我们回家。”

 祖母和母亲看到我回来都喜出望外“总算回来了,回来就好,赶快吃饭,饿坏了吧?”

 我摇了摇头,径直回到卧室躺在上。

 母亲跟了过来,却又不敢说什么,摸了摸我的额头,叹息一声走了出去。

 一连两天我不吃不喝,祖母和母亲忧心如焚,苦苦劝我“博文,你不能这样啊,无论出了什么事,你都要好好活着。你不能只想着自己,要为我们想想啊,你若有个好歹,我们都不活了!”

 母亲见我无动于衷,跪在我的前“儿啊,妈求你了!喝点儿水,吃点儿饭吧。”

 我挣扎着起来跪在母亲面前“妈,您快起来!儿子不值得您这么做。”

 母亲说:“除非你喝水吃饭,否则妈不起来。”

 我端着水杯喝了一口水。母亲刚出笑容,我却呕吐起来,控制不住地恶心,一口水也喝不下。

 母亲请来郭医生,他也束手无策“开药也无用啊,少爷根本吃不进去。”

 祖母让人立即给驻守在长沙的父亲发电报“说他宝贝儿子快死了,让他马上回来。”

 父亲连夜驱车赶了回来,问明情形后,他指着我的鼻子破口大骂:“什么事值得你要死要活的?这两年我没回来,你怎么会变得这么没出息?你知不知道中国现在已经到了最危急的关头,小日本打到了家门口!你们这帮败家子还整天在这里鬼混胡闹,要死你给老子死在战场上!马上给我爬起来,跟我到长沙去,做一名战士,刻苦训练准备战!”

 父亲的当头喝惊醒了我,这些日子我都做了些什么?沉溺在**美里,陶醉在儿女情长中,以前那个怀天下勤奋上进的我到哪里去了?中华民族已经到了生死存亡的关头,而我堂堂七尺男儿不保家卫国,只顾足一己之**,何等可!何等卑下!如果就这样死了,如何面对被外敌欺凌而死的同胞们、对我寄予厚望的祖父、痴心爱我的雪柔?

 我忽然想起曾经对雪柔编造的那个借口:我加入了国民的秘密组织,暗地里锄杀敌,不能暴身份,战时不能结婚。

 对,我要加入特务组织!我不能欺骗雪柔,不能辜负她对我的痴爱,我一定要成为最优秀的特工,舍弃个人的一切,只为报效国家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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