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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三章
 二月的米兰气温和巴黎差不多,覃暧彤很快地适应这个城市。

 “小吴,场地部分应该没问题吧?我刚刚看过座位图,走道好像有点窄,有没有办法挪宽一点?”服装秀下星期便要上场,覃暧彤仔细地与先来的工作人员一一确认,每个步骤都不敢马虎。

 “没问题,我们和这间饭店的默契良好,已经在这里办过许多次,整体概况都在掌握范围内,座位我等会儿和工作人员商量后会重新调整。”

 “展示台部分呢?灯光测试过了没?”拿著厚厚一叠文件,覃暧彤边走边问。

 “都好了,等后天模特儿一到,马上就可以排练。”

 “等等,我好像没看到媒体邀请名单。”快速地翻阅资料,她微微皱眉。

 “邀请名单今天才敲定,晚点小李会送过来。”

 “好,等他送来我再过目,今天就先到这边,展示舞台部分就麻烦你了。”阖上资料夹,覃暧彤额际,喃喃道:“忙了一天也真够累,不如出去吃顿饭吧!”

 碰巧外面正下著雨,不想麻烦地回房拿伞,她直接朝饭店的欧式自助餐厅走去,由侍者带领入座,覃暧彤再次验证自己一点也不适合担任管理人才,忙不到两下就累瘫。

 点了瓶PRANCADET玫瑰红酒,覃暧彤承认自己真是个矛盾的人。

 受辛蘤沂影响,她喝遍各种咖啡;受言醉芙影响,她尝尽镑国美酒。

 她希冀保持清醒,有时却也渴望沉醉。

 最最离奇的是,咖啡不会为她提神或造成失眠,她可以面不改地灌下好几杯黑咖啡倒头就睡,而酒亦然,她的酒量简直可说是没有极限,往往同来买醉的人都不支倒地,只留她一人寂寞地清醒。

 正所谓举杯浇愁愁更愁,酒浇不熄她对父母的思念,更浇不熄夜夜梦长。

 “这一切都是假的。酒啊!只会使寂寞的心更加寂寞,而不会忘记任何烦忧。”独自举杯,覃暧彤祝福自己能享用一顿美好的晚餐。

 伴著FRANCADET玫瑰红轻淡柔顺、果香充足的气味,她静静地用餐。

 直到酒瓶空了,她才足地结帐离开,打算回房休息。

 正当她疲惫的身影消失于大厅转角,餐厅柜台走进一道熟悉的身影,只可惜她错过了。

 “小姐你好,请给我一个人的座位。”

 服务生礼貌地请他梢等,随后侍者前来领他人位,在桌椅中一阵穿梭,最后停在那个靠著窗,玫瑰红酒香气未散的位子。

 礼貌地道了声谢,将左手提的物品放置于双人座另一张椅上,封皓云下略沾雨痕的外套披于椅背上。

 须臾,他唤来侍者“请给我一瓶1994年份的FRANCADET玫瑰红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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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三天后发表会排练后台

 “如何,还成功吧?”言醉芙娇美的脸庞笑得十分得意。“我对这次设计的礼服颇具信心,谁叫这主题早让我期待已久呢?”

 看着穿著亮丽新装的模特儿,在舞台上踩著纯自信的步伐,覃瞹彤也感到与有荣焉,这是她母亲倾尽青春的梦,为了它,她离开属于自己的国度,远渡重洋来到台湾,尽管生时无法如愿,却在离世后获得空前成功。

 此次的主题名为“酒天香”每件礼服皆以酒为名,其中包含了水果酒、蒸馏酒、尾酒等,中国的白乾、女儿红也都参了一脚,难怪言醉芙如此卖力地构思设计,拚死也要让自己设计的衣服配上心爱的酒名。

 “是啊!白兰地、玫瑰红、桃子香甜酒都被你包了,还外带一杯螺丝起子和曼哈顿,我想你恨不得在庆功宴当天将这些酒全部下肚。”

 “庆功宴?那还要多久才等得到,咱们现在就可以去喝了。”喔!她亲爱的螺丝起子,乖乖站在那儿别胞,姐姐马上就来了。

 “酒鬼,真不知道除了酒你还在乎些什么?”覃暧彤闻言睨了她一眼。

 “乙醇。”

 “…”沉默并不表示反对,于是此刻虽不是顶想喝酒的覃暧彤,再次被身旁酒兴大发的女人拉出去乾杯,徜徉酒乡去了。

 人生难得几回醉。这是言醉芙常挂在嘴边的名言,对她而言简直是一大讽刺。是啊!人生难得几回醉,她连想醉都醉不成啊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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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夜晚义大利西西里

 “你是赚钱赚得不够还是命太多?以为死神会怕你的吗?每次都来去匆匆的,你究竟是接了多少任务?”

 “已确定的排列三月底,没回应的可能要等明年。”倚窗伫立,冷僻男子边啜饮血红的CANETO,边回答真皮沙发上红发男子的疑问。

 “你的行情可真好,分一点给我们吧!”红发男子有些酸溜溜的说,

 “堂堂义大利黑手和一个杀手争工作,有损颜面。”

 “呦!你什么时候这么有良心啦?连这种话都说的出来。”挑眉反讽。

 “那女的是谁?”没有理会,黑发男子举杯的手略往前比。

 “哪个女的?”红发男于疑惑地顺著他手指的方向瞄去。

 “照片最左边,穿紫罗兰礼服,有东方人面孔的女人。”

 “喔,据老头说是他在外面生的女儿,按辈份算起来应该是我姑姑。”

 “我确定没在这儿见过她。”因为那件事,全黑手高级干员他都照过面。

 “她二十岁离家后就没了音讯,一直到现在都没能找到她。”搁下酒杯,红发男子惋惜地说。“老头一直很想再见她一面,听说他很喜欢她的母亲。”

 “找人对你们而言应该不难吧?”

 “是不难啊!如果按照电影小说的情节当然容易,但真要在六十亿人中找一个连在哪个国家落脚都不知道的人,没有神迹相助根本是件不可能的任务。”

 “需要帮忙吗?算是还你这些年帮我投资理财的人情。”

 “千万别这么说,老头可喜欢你胜过我这孙子,巴不得收你入籍把我扔掉。”

 “可惜已经有人先做了。”将空酒杯置于窗台上,一身黑衣的男子将目光由窗外移开,转身接过对方手下递上的箱子,当场打开检查其中物品。“现在想想,当初多事救你果真是值得的。”

 明亮的灯光照下,乌黑与银亮同时在箱内闪动,—把崭新的BarrettM82A1狙击静静地沉睡于红丝绒上,身边伴随著众多子弹,一把半自动手及其配件,

 “我对目前这把还满意的。”

 “刚好最近组织进了一批贝瑞塔,我趁机污一把拿去请人改造。瞧!这才配得上你吧?”索伦得意的比了比一旁刻有狼啸浮纹的手

 小家伙实在该换把,既然取了名号叫银狼,就应该换把银色,上头还有狼只雕饰的才搭。

 黑衣男子耳际飘过一声怀念的女音,忍不住出手抚了抚上的雕纹。

 “不愧是黑手械改造技术完善得无可挑剔。”阖上箱子,男子拎起挂在椅背上的外衣准备离开。“我走了,钱直接从帐户里扣,”

 缺乏温度的音调随著男子消失在掩上的门外,没有脚步声,无人带领地离开黑手在西西里岛的总部,熟悉得仿佛是自家后花园般。

 “都什么关系了还会向你要钱,老头不宰了我才怪。”举起酒杯一饮而尽,索伦低声说著“你说对吧?银狼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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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夜晚,米兰市区一家著名饭店里镁光灯闪烁不停,政商名人川不息,到处充斥著寒喧、招呼声,应验了所谓“佛要金装,人要衣装”高档服饰从来不怕销路不佳,限量款高级订制礼服一向只有买不到,绝无卖不掉的风险。

 “说实话,你设计的那套玫瑰红我还中意的,淡红色缎布将玫瑰红酒独特的圆润果香口感表现得恰如其分。”

 “你想要吗?我可以免费送你一套,全程由设计师亲手制作喔!”

 “我只说喜欢,可没说我要。那种衣服我一年可能穿不到三次,拿了等于白白浪费好几码高级进口绸缎。”

 “对那些大明星而言,礼服永远只有一夜寿命,穿过一次亮相后就束之高阁或变卖的人比比皆是,跟她们比起来,你根本是小巫见大巫。”

 “人家钱多啊!哪像我,小小作家一枚,光版税都不够糊口。”

 “真是这样吗?那我怎么会常在畅销书排行榜上看到某个熟悉到快烂掉的作者啊?又好像记得上次某人帮广告公司写了几句广告文案,就赚进大笔稿费?再之前那出轰动一时的历史剧又是谁修的稿啊?”

 “别继续这话题了,忙了这么多天,我想出去散散心,想去酒吧你自己去,喝醉了记得别爬上陌生人的,义大利男人可是以热情出名的。”

 “呿!我有那么饥不择食吗?本小姐虽爱喝酒,也醉倒不少次,可从未发生过任何酒后的实例,我的自制力没你说的那么差。”

 “有我好吗?”千杯不醉应该是指她吧。

 “你不算。”根本就没醉过,谁知道她的自制力究竟好不好。

 “呵呵!”乾笑两声,不是覃暧彤自豪,大学很多男生就是这样被她打败的。从此再也没人想和她到PUB约会,因为出皆洋相的尽是男士们,还有很多次醉到让女方结帐开车送回家的经验,丢脸丢到最高点。“买醉也要有本事啊!每次一想起那些红著睑坚持还钱的男同学,我就觉得搞笑到极点。”

 后台两人闲聊胡闹到全忘了正事,直到凌茶蕴前来逮人上台谢幕,言醉芙才匆勾整理仪容随继母离开,覃瞹彤则悄悄自后台离去,直接回房。

 纤纤身影穿越大厅,隐逝于人群中。电梯门阖上后,一道目光紧盯著她隐没的方向,久久不能回神。

 “亲爱的,怎么了?”一名约四十来岁的贵妇轻摇著发楞的枕边人。

 “没什么,大概是我眼花看错了。”应该不可能的,依年龄推算,小妹也已经四十多岁了,可刚刚那年轻的身影真是像极了她。

 像极了他那失踪二十余年,同父异母的妹妹…芮妮·萨普奥·基曼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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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对封皓云而言,义大利与他并没有任何关系。

 尽管他身上窜著发源于此的热情拉丁血,尽管并末挑染的头发微微透著红棕色,他仍旧不属于此。

 举杯摇晃其中的琥珀体,调酒之王马丁尼热烈地邀请他沉醉酒乡。

 “真慢,义大利实在该拿车车阵当国徽的。”盯了一下手表,封皓云渐渐有些不耐烦。“再这样下去,我自己先用晚餐都比猛灌餐前酒来得有意义。”

 “啊!Sorry,我不是故意要迟到的,外面交通实在非常糟糕。”一道身影翩然来到,使瞪著第三次见底的酒杯,无聊得快抓狂的封皓云稍微愉悦些。

 “你知道我已经乾掉三杯马丁尼了吗?我甚至想要先睡上一觉再说。”虽然嘴上数落著,封皓云还是很有礼貌地起身为来人拉开椅子。

 “都怪那只老猪头对最后的合约条款一直有意见,害我们多耗了一个多小时重拟,且一出来就遇到大车,宫爵他已经很努力的不要闯红灯了。”有著与男子极为相似的神貌,封皓雪忿忿地将公事包扔向另一张椅子,拿起桌上的水杯猛灌,—点也不在乎里面装的是不是价值上百万欧元的合约。

 “照你说的情况,这次生意谈得似乎不怎么顺利。”放弃再点一杯马丁尼,封皓云开始研究菜单,准备用上头美丽的图片先填自己空的胃。

 “开玩笑,有什么事是我这万能秘书办不到的?不顺利也得让它变得顺利。”拿起酒单,她显然对酒比较有兴趣。“你说是不是呢?老哥。”

 “小雪,我强烈建议你别再点酒了,我现在看到酒就头痛,只想快点用餐。”

 “吼!老哥,你一定又写谱写到没吃中餐,然后又等我们而延迟吃晚餐的时间。”

 “我发誓,宫爵再不出现,我准备要用小提琴弦勒死他。”

 “气质!气质!咱们翩翩有礼的提琴贵公子,什么时候变成杀人魔了?”说人人到,名为“宫爵”却一点也不像“公爵”般稳重的男人出现。

 “说实话,我能等到你们来而不先用餐或落咆,已经很有气质了。”招来侍者,管他另外两名迟来的人有没有翻过菜单,肚子饿的人最大“怎么?义大利佬不好摆平啊?拖了一个多小时才搞定。”

 “老国家老古板多咩!以为东方人好欺负,还想藉机吃小雪豆腐,我少说花了一半的时间在安抚我的万能秘书,不要祭出她跆拳道黑带的功夫踢人。”

 “小雪想踢就给她踢啊!你家公司那么大,还怕少了这份合约?”

 “欵!先生,翔宇的头等舱票价可是很贵的,我不想无功而返。”宫爵哇啦哇啦地抱怨好友轻视他拚死拚活赚来的血汗钱。

 “下次记得叫你的秘书帮你订华航,包月还能另享折扣。”眼看前菜送上,封皓云实在不想让嘴巴做咀嚼以外的事。

 “同学,如果你肯来我这边帮忙,我保证将头头的宝座让给你,自己闪到一边帮你订机票、送你上飞机,外加包下翔宇头等舱全年到你。”

 “谢了,要我花时间在阿拉伯数字上,我宁可埋在五线谱里种豆芽。”

 “别这么说,兄弟,虽然我知道一台笔记型电脑的价值远不如你身边那架百年小提琴,但他赚来的钱绝不会少于一个音乐厅的掌声。”

 “要不是我爸硬要我修企管,我本来计画大学就直接到国外修音乐。”边享用香醇的慕斯卡蝶白葡萄酒烹煮扇贝,封皓云边说服自己别打那瓶REGALEALI白酒的主意,然而他自小养成的酒催促著他:喝吧!喝吧!

 “哥,你的视线正在将酒瓶小姐拆解入腹。”

 “你觉得我该在尝过琴酒和苦艾酒后,再和葡萄酒打声招呼吗?”

 “如果我是爹地,一定会毫不迟疑地回答…去吧!”封皓雪的手跟随著她的一同动作,将已斟葡萄酒的酒杯推向兄长。

 “受到老爹如此薰陶,我们迟早变成一对酒鬼。”西西里岛上评价最好的餐酒轻盈地滑入咽喉,与扇贝的海洋风味相互辉映,滋味岂是笔墨可以形容。

 “那是中国人的想法,换做西方人,我们可非常懂得享受人生。”

 “提到西方人,我还是很难想像你竟是那家族出身的。”瞥向大学系上成绩最优秀的同学,宫爵由公事包中翻出一叠文件。“这些定我利用这几天空闲查到的资料,他们的产业远比你父亲口中说的还要庞大与丰富,真不傀是号称义大钊最富有又无远弗届的名门家族。”

 只见桌上一叠资料,封面清楚地打著一行字…

 义大利希麦雷亚家族

 一个令封氏兄妹感到厌恶,却又摆不去的包袱。

 “姓宫的,你好样的!难怪最近你拚命把公务扔给我,要我自个儿完成,原来是跑去当徵信社人员!你回去等著接电话接到吐血,我要休长假!”

 “哇!小雪儿,别激动,放下凶器,我是相信你的工作能力,才敢将工作交给你处理啊!之前不也答应等签完合约,陪你在义大利多玩一星期才回去的吗?”

 “我宁愿你自己工作,我出去玩到你签完合约再回来找你。”商,这次肯定要狠狠掏光他的荷包,回去后再要求加薪补假。

 当小妹掐著上司脖子行凶时,封皓云专注地翻阅调查报告内容,里面的记载完全出乎他意料,除了更为庞大的产业外,还包括自从三十年前最被看好的继承人负气离家出走后,开始出现的下滑趋势。

 这大概就是他那义大利籍父亲要求对商业一点兴趣都没有的儿子,一定得修企管学位的理由:他相信自己或儿子总有一天必须回去承接后果…一个因为他当年的任,造成几乎毁灭这古老家族的后果。

 “哥,报告有问题吗?你的脸色看起来好沉重。”整完上司,回来关心自己身世的封皓雪发现大哥的脸色并不舒朗,眉宇间蒙上了—股淡淡的愁虑。

 “也没什么,一个只顾争权夺利的家族,终会自取败亡。”

 “哇!老爹真会隐藏实力,他的过去原来如此辉煌啊!”翻阅著一张又一张白纸黑字,封皓雪惊叹自家血统优良,她和哥哥的商业天份全都源自父亲。

 “我看了也很惊讶啊!要不是那天不小心偷听到他们夫俩的对话,我儿不会想到,一位二十岁出头就一肩扛起万贯家产的凯顿森·希麦雷亚,竟窝在台湾的小酒吧里当一名调酒师,他的儿子甚至还抢走我向往已久的第一名。”

 “而后他的女儿成了你的小学妹,毕业后进入你家公司,当起你的万能秘书兼…”啜了一口酒,封皓云瞄了妹妹一眼。“女朋友。”

 “同学,我记得你的形象一直都很温文儒雅,怎么每次见到我都不是这个样子?”老爱挖苦他,他追小雪儿追得可辛苦了。

 “那要看对象是谁,若是你嘛?我想免了。”同学多年,没必要装绅士。

 自动忽略对面那些滔滔不绝的悲秋言词,封皓云转头和小妹交谈。

 “你们公司这次想和他们合作吗?希麦雷亚的产业很广,金融业也涵括在内,可说是百年老店了。”宫氏集团以金融业起家,最近也将触手伸向建筑业与饭店业,此趟来义大利主要的商务内容和拓展金融业版图有关。

 “我当然知道在义大利他们无所不在,可是一来我不想和他们接触,二来他们最近的行情也让宫爵不想和他们接触。”

 “那就算了,等他们真的撑不下去,请老爸回去掌权时,我们再接触吧!”资料上清楚地写著,希麦雷亚的大家长,也就是他们两人的爷爷罗尔夫·希麦雷亚,最近正积极探听长子的下落,希冀他回去挽救家族版图。

 “只怕到时候情况会很火爆,他老人家对妈妈已经很感冒了,你又选了他瞧不起的职业,老爹夹在中间肯定很为难。”

 “爸要爱谁,和谁结婚是他的自由,我要当音乐家是我的自由,那老头以为自己是谁,连这都要管,有本事就别要爸回去,等著看自家凋零。”

 “哇!老哥,你真的很会装喔!我要将你此刻的言行举止录下来,播放给全球观众看,不知道有几拉库的乐会心碎咧!”

 “是咩是咩!这家伙伪装功夫一,不知情的人都被他骗得团团转。”宫爵也加入挞伐行列,协助抹黑好友形象。

 “姓宫的,吃你的牛排少讲话,小心我动用关系让你的万能秘书辞职。”

 “哇勒!你跟我有仇啊!”不,小雪是他的,谁都不能和他抢,就算是亲人也不行。

 “哥,我认为你真的比较适合当商人。”而且还是超级阴险的那种。

 “适合是一回事,想做又是另一回事,但我保证,可以在一星期内让宫氏股票止升反跌,绿意电视前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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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星光皎洁,米兰街头的酒馆生意兴隆。向惊讶的酒保要过第十一杯酒,SPUMONI清凉的葡萄柚薰得金巴利酒也醉了,而覃暧彤依然清醒,入夜的义大利同样没醉。

 “喝酒会让你的诗心清醒吗?”受不住辛口的琴酒催眠,言醉芙开始有些晕眩,她明明只喝了十来杯酒而已,难不成这间酒馆的酒特别浓?

 “多少,只要众人皆醉我独醒,我就有和屈原一般的诗兴。”与孤寂。

 “那你马上可以如愿,我快不行了。”神啊!傍她来杯REDEYE吧!

 “想喝红眼?明天早上再说。”醉吧!好好睡一觉,烦恼的事全忘了吧!

 “你好坏,罚你扛我回去。”

 “小姐,我都准备好要休息了,你偏偏拉我出来喝酒庆祝,醉倒是你家的事,我想凌姨很乐意让她的司机载你回饭店。”语毕,覃暧彤真的掏出手机拨号。

 “我还清醒著没倒,我只喝了一杯MARGARITA、两杯MANHATTAN、三杯STINGER、四杯SCREWDRIVER…这些家伙撂下倒我的。”

 瞥了她一眼,覃瞹彤决定忽视酒醉者的呓语。由言醉芙皮包里掏出钱付帐,她认为自己并没有慷慨到陪人喝酒还得自己付钱。

 不再理会瘫成烂泥的继妹,她自顾自地饮完第十一杯杜康。

 苞著凌茶蕴由台湾过来的司机非常准时,当最后一滴橙红色体消逝在她嘴际时,身著笔西服的司机小陈便现身于酒馆门口,覃暧彤潇洒地将空酒杯还给酒保离席。

 “你家小姐醉瘫了,麻烦你送她回饭店,顺便叫人送杯番茄汁到她房里。”

 “覃小姐也要回饭店吗?”和覃嗳彤合力将人带出店门外,小陈尽职地询问应该也算是他家小姐的她。

 “不了,谢谢,既然都出来了,我想在这附近走走之后再回去。”

 “义大利的治安并不好,覃小姐确定要一个人散步吗?”

 “没关系,米兰好歹算是个有秩序的大都市,况且这里离饭店也不远,我想没问题。”确定将言醉芙安置好,她关上车门。

 “那覃小姐自己多加留意小心,我先送醉芙小姐回去。”

 “嗯,麻烦你跑这一趟,真不好意思。”

 盏盏街灯下,黑头轿车驶离酒馆,目送车子离去,覃暧彤备感孤寂。

 “环游世界吗?我去了美国,住饼法国,造访过西班牙,现在到了义大利,却都只身一人,为何当初的诺言,只剩我一人在实现?”举头,天狼星寂寞地在光害中绽放微光,诗人顿时觉得自己成了人海中孤寂的天狼星。

 扁亮却也寂寞。

 调回目光,打算散步回下榻饭店的她,视线与对街一道人影集。

 是他?!

 ********

 “如果你不想让下半辈子在数字与报表中度过,记得别在义大利太过抛头面,一虽然埋怨失去一个好工作夥伴,宫爵仍选择尊重他的决定。

 “放心,我来义大利是要拜访一位拉丁音乐大师,并没有安排其他公开演出,想在人海中发现我应该很难。”封皓云接受朋友的好意,毕竟他也不想。

 “难说,小说中认亲的人无所不在,这个世界是很小的。”走在路上都可以被人家认出来。

 “有时间看小说,不如多花点时间在小雪身上还实际点。”

 “我就是为了追求小雪才猛K了一堆罗曼史小说啊!”看得他皮疙瘩掉了一地,累坏打扫他家的佣人。

 “照小说上面那种方法,我看你到西元三千年还追不到她。”

 “唉!我已经亲身体验了,她竟然把我送的玫瑰花分送给全秘书课的女员工。”心痛啊!九十九朵进口香槟玫瑰花就这样无影无踪了。

 “送给秘书们算她有良心了,大学时她还将爱慕者送的玫瑰花整束拿去泡茶请对方喝。回去多想些有创意的点子,小心她嫌你没大脑不要你,到时想翻身都难。”

 “谁嫌谁没大脑?”刚刚才由洗手间出来的封皓雪话问道。

 “你哥嫌我没大脑,不懂得欣赏他的音乐天份。”说谎是商人的必备本领。

 “真的?”她利眼一瞪。

 “…假的。”好吧!爆爵承认自己没种,不敢在女友面前说谎话。

 “司机来了吧?明天开始放假,今天要早点休息,不玩个痛快我不回台湾。”

 “是,我的大小姐,咱们上车吧!”宫爵连忙拉开车门比出“请”的动作,邀请佳人上车共赴饭店…找周公下棋。

 “哥,那就掰喽!”

 “掰,祝你有个美好假期。”

 盏盏街灯下,黑头轿车驶离餐馆,目送车子离去,封皓云备感落寞。

 是这社会太功利了吗?他不明白究竟学音乐有什么不好,为何大家都只看见他在商业上的天份,期望他从商,而不支持他步向艺术这条路?他自认音乐上的天赋并不亚于前者,事实证明他也的确成功了。

 抬头望见天狼垦正闪烁,热爱音乐的灵魂自嘲是人群中一颗寂寞的天狼星,虽光亮,却无人了解,彷佛相隔了8。6光年,他和一般人离得太远了。

 叹息而回首,他的视线与对街一道人影集。

 怎么可能,是她?!

 夜云轻轻掩上长空,在惊讶中分秒流逝显得缓慢、无言地视线会,是天意吧?

 滴答滴答…天空竟又下起了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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