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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八章
 左一句“恩公”右一句“恩人”被团团围住的游蕴青以为自己来到什么宗教之类的感恩大会。

 其实不然。

 气派豪华的水晶宫廷吊灯,佐以无数火焰玫瑰、青莲百合,巴西特有的绿扇子出一盆又一盆姿态伏宕生动的花艺,脚踏的是没入脚踝的波斯长地毯,闪闪发亮的银器成套的摆在长条餐桌上,至于美食就不必提了,山珍海味,飞禽走兽,只要人类想得到的,都在桌上随君取用。

 柄家管弦乐团的旁衬音乐恰如其分的演奏着,这是最高境界的美声,不喧宾夺主,也不令人感觉空

 最叫人目不暇给的是建筑物本身不论天花板还是墙壁,繁复华丽的雕塑着奥林匹斯山上希腊十二个大神的奢侈生活,不管是天神宙斯、太阳神阿波罗、战神艾力士、火神赫菲斯托斯、报信之神赫耳墨斯还有海神波赛顿…

 用金钱堆砌出来的神仙世界。

 一个只闻其名,年缴七百五十万的俱乐部。

 会员价更高达八百万。

 衣香鬓影,酒杯错,谈的全都是商场上经济的话题。

 这种场合她不陌生,以前在芭顿轮胎多少总要出席这样的聚会,但是,芭顿太小,一直打不进真正商场的核心,只能跟小企业攀情,而此时对着她微笑的正是纵横三地掌控亚洲经济命脉,有着经济之神封号的吁若集团总裁吁若湛。

 站她左边笑谈风生的是敦煌集团,也是今天集会主人的东方狂也,他领导的集团叱咤风云,包揽了金融银行的资金调度,市场评价年年都在排行榜的第一名,富可敌国。

 另外就是她最崇拜的偶像禄瑶王了。

 纵横亚洲世界七大集团的主事者竟然来了三个,可谓冠盖京华,让她长了眼界。

 可以见到梦寐以求的偶像,她脸红得像十七岁的小女孩,在他面前紧张得什么话都说不出来。

 拿着禄瑶王给她的签名还有电话,游蕴青笑得阖不拢嘴,谨慎的把那张纸条贴身放着。

 她这么做可让随便就会妒意天飞的凌悍墨生起闷气来。

 “苍蝇飞进去了。”声音可媲美冷到不行的空调。

 “这么高级的地方哪来的苍蝇,别骗我了。”的确,嘴巴张那么大有违淑女的形象,在偶像面前要矜持端庄。

 他不是忙着跟那些男人谈天吗?一个接一个,就是趁他不注意她才偷偷去找偶像的,这么远,他是怎么注意到她的?

 “对着男人口水太难看了!”今晚的凌悍墨穿着黑天使丝绒长,皮质休闲鞋,卡文克莱烟上衣,知感兼具,非常的人。

 倒是她自怨自艾了很久,都怪墨哥哥没告诉她要来的是这么正式的场合,放眼望去不是古驰,要不就是亚曼尼,就她一袭简单的连身裙而且还是旧衣服,真是寒酸。

 “不许你说我的偶像。”

 “禄先生…是你的偶像?”

 “就是!你从来没有过偶像吗?”她十几岁的时候也没有过,现在才追,当粉丝不会太晚吧?

 避他呢,追星不分年纪,开心就好!

 “没有。”

 也对,游蕴青霍地想到,他的过去总是在饥饿跟生死中挣扎,偶像?那是太平盛世里才有的产物。

 她觉得愧疚,不自觉把手放进凌悍墨的臂弯里,人也靠了过去。

 然而,禄瑶王…咦,他看见了她因为激动更显明照人的脸蛋,还有轻轻勾着他的手。

 他刚刚说了什么吗?

 “为什么把禄瑶王当偶像?”

 “你知道《商业王者》这本书吧?我就是看了他的书以后才把他奉为偶像的,今天还看到了他的真面目,好好喔。”谈起禄瑶王的她像回到十几岁的少女,眼睛里全都是星星。

 “他的书?”凌悍墨释然了。

 “是啊,他是我心中的经营之神!”

 “被你喜欢的偶像还真特别。”不是星海里那些闪烁的明星歌手,也不是靠衣架吃饭的模特儿,是把生意经营得有声有的精英。

 “我以后要开一家自己的公司。”她透出自己的希望来。

 “好,你是人才。”跟她照面的开始就知道,让她一直待在兽医院是真的浪费

 “你不在意我把医院当跳板?”

 “你天生该吃那行饭的。”

 他知道她…

 “我们走吧,我们还要去约会呢。”

 “这里不就是了?”

 “这么无趣的地方,只是老朋友的聚会,顺便把你介绍给他们而已。”

 这样啊。

 “你是怎么认识他们的?”

 “因缘际会。”

 什么叫因缘际会啊?

 “总之,我曾经帮过他们几次小忙,也因为这样才有集的。”

 拿东方狂也来说,他曾有过日本黑道少主的背景,在一次地盘之争的火并中身受重伤,是到日本出差的他出手相救,事后他并没有放在心上,想不到东方却念念不忘,游说不成他进敦煌,这次又来替黑歙的天寰保全拉人。

 一个堂堂总裁却对猎人头保持着浓厚兴趣,真该劝他改行。

 “难怪他们冲着你恩公、恩公的叫,不知情的人还以为你是个老头子了。”游蕴青顽皮的吐舌头。

 她的墨哥哥虽然轻描淡写的带过,但是用她聪明的脑袋想想也知道其中过程肯定曲折。

 她一定要找一天把墨哥哥的过去都挖出来!

 “你喔!”她的笑容里潜藏着人心弦的温柔,使他心慌,也难以自拔。

 手牵手,两人相偕离开了这贵气人的俱乐部。

 ******--***

 从那天的约会后,两人的感情明显的由青梅竹马跃升到恋人未,不过当凌悍墨情不自的吻了她之后,恋人未的他们火速的推展到情人的阶段。

 每当晚餐过后,凌悍墨洗过了碗盘,老爹躲回他的实验室,他们就会带着尾巴,提着水果到后山去散步。

 说是后山,要感谢政府新兴都市土地重划的功劳,让黄金店面街后的小鲍园多出了十几公顷的绿地。

 有时候他们聊着一天中发生的事,有时候什么都不说,坐在凉椅上静静的看着天星空,虫鸟啁啾,双手轻握,让彼此在无言中心灵相通。

 即使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,游蕴青还是觉得她的墨哥哥百看下厌,下戴眼镜的他俊脸的轮廓更加突出,英的鼻梁,薄润嘴,尤其上回亲她的时候,至今犹能感觉在她上磨蹭的感觉,就像现在…

 尝过她的甜美之后才知道一亲芳泽是不够的,吃饭的时候想吻她,看她在挂号室忙碌的身影也想,无时无刻,只要看见她都能拨他属于男的感官,老实说,只有吻是不够的,他想要全部的她~~

 用舌尖与她纠,她的味道真好,含着她两片柔滑细腻,人芬芳的红,情火一触即发。

 她浅浅的呼吸又急又野,沉溺臣服在他挑逗的慢咬轻里面,她浑身发软,不由得将整个身子交给了他。

 要不是仅剩的理智勉强把凌悍墨拉回来,他大概会如狼似虎的把她按倒在椅子上求爱。

 他幽黯充的眼没有逃过游蕴青的眼,她主动的回吻他,虽然不是舌火辣辣的吻法,可是也够他惊喜的了。

 “墨哥哥,我喜欢你。”

 被心里中意的女生抢先表白,凌悍墨的尴尬可想而知“我知道。”

 “那…你对我有什么想法?”他喜欢她吗?

 她不再是那种男女亲吻就代表相爱的年纪了,现在的男女即使上了变数还是很多,但是她的墨哥哥失而复得,能把握现在弥补以前有所缺憾的相思,这样就够了。

 她从来都不是贪心的人,不去想往后,只要能把握当下,她就心满意足。

 可是在等待的时间里,她的体温节节高升,无法心平气和。

 凌悍墨低头重新攫住她的,给了狂热又销魂的亲亲。

 他哑声道:“这就是我的答案!”

 游蕴青被她的吻彻底打败了。

 “我想带你回去见我外公、外婆。”

 “老人家还在?”这么快丑媳妇就要见公婆啦。他也知道在青青心中外公、外婆的地位是完全超越父母的,所以,她会带他见的家人也只有那两位老人家,而不是对子女漠不关心的游抡刀跟绢绢。

 “他身体好得很,橘子园的农事都还难不倒他,上次打电话声音宏亮得差点把我的耳朵震聋呢。”

 “你打电话告诉他们我们下个周休下去。”

 “真的?好啊!这时候橘子园的橘子一定到处都是,我们去摘个够。”她兴奋得差点跳起来。

 无声无息趴在地上休息半天的尾巴感染了她的开心,竟也快乐的呜狺起来。

 “你啊,是要去看阿公还是吃橘子?”凌悍墨调侃她。

 “都可以嘛!”不冲突的不是…嘻。

 ******--***

 为了要南下,游蕴青花了几天时间买了许多礼物。毕竟,她真的好多年没见到两位老人家,老人家爱穿的那种老式凉衫不好买,她来回几趟才找到,外婆爱用的明星花水倒是不难找,现在流行怀旧,等她把东西买齐,已经到了要南下的日子了。

 一路上她兴奋莫名,坐立不安,凌悍墨没办法,只好用最简单的方法让她安静下来,那就是吻。

 果然,她被脸红心跳的热吻彻底击垮,非常害羞的直抵家门。

 两个老人家早就在门前等待多时,看见外孙女带着男朋友一起来,心花朵朵开,高兴的把家里可以招待客人的水果全部搬出来,热情好客可见。

 “阿嬷,你不要忙来忙去啦,墨哥哥你以前也见过的。”一颗颗金黄亮透的橘子净往桌上送,欸,她的墨哥哥最好跟骆驼一样有两个胃袋,要不然真的要吃不完兜着走喽。

 不过她才不担心,她外公的橘子是世界第一等的好吃,吃过的人还想整篓的打包回去呢。

 吃不完,她一点都不着急。

 “你好久才回来,又说要带男朋友给我们看,你阿公今天连橘子园都不敢去,怕把时间忘了碰不到你。”乡下的老妇人有着健康的黧黑脸孔,虽然皱纹布,却非常健康。

 “哎呀,你都没有听人家在说…”她抱着外婆的,不依的喊,小嘴还噘了起来。

 也只有在她亲爱的外婆身边,二十好几的她心智年龄才会回到童年。

 “不害臊,也不想想自己几岁了,还跟小孩一样。”轻啐她,可是外婆脸上的笑容却是丝毫未减。

 “我在阿嬷心里永远是小孩咩,”

 “你喔…”阿嬷爱极了这个外孙女,回过眼。“你说我看过他,可是看起来他跟你年纪差很多咧。”

 游蕴青噗哧的笑。“他本来就差我六岁,阿嬷,你到底猜出来他是谁了没有?”

 “哎呀,不记得了啦,不要给阿嬷考试啦。”

 “哪有~~”小嘴翘得比天高了。

 “不过啊…是个帅哥,你有眼光。”

 “讨厌啦阿嬷,他是墨哥哥,小时候住在附近,他爸爸是个科学家的那个。”

 说到这,阿嬷本来笑嘻嘻的脸突然不见了。“很多年前放火把房子烧掉的那个囝仔吗?”

 在乡下,平淡如水的生活里,那是很大的事情。

 “阿嬷,那不是他的错!”游蕴青赶紧为凌悍墨伸张正义。

 “这个我知道,他阿爸是个奇怪的人,是可怜了孩子,这些年他一定吃了很多苦。”老人家心肠最软,对幼年时候的凌悍墨印象深刻。

 “他现在很好了,开了家兽医院,生意常常忙不过来呢。”游蕴青赶忙奉上热腾腾的消息,免得阿嬷一下要水淹金山寺。

 “你好不好?我听你妈妈说你离家出走,也不在大伯的公司上班了?”

 “我在墨哥哥的医院当挂号小妹啊,而且我住的地方很安全,你不要担心啦,”搂着不够,双手攀呀攀的像无尾熊干脆勾着阿嬷的肩膀,赖来赖去,没个样子。

 她没胆子考验阿嬷的心脏,要是阿嬷知道她目前跟墨哥哥“同居”在一起,肯定会把她好好的念到耳朵长茧,然后叫快递把她寄回家,叫爸妈严加管教。

 吼,她被管教得还不够吗?

 所以,还是绝口不提的好。

 “小妹?听起来不像什么好工作。”

 “才不会哩,你看我变胖了就表示我在那里过得很好…”的确,虽然几年不见,可是她可爱的孙女脸上多了光辉,的笑容是装不出来的。

 “你妈妈还是不能谅解你辞掉工作,人也跑了。”她是石磨心,一个是女儿,一个是孙女,再怎么地总要为女儿说说两句好话。

 游蕴青收回双臂,一直挂在脸蛋上的笑容有些淡。“不要谈那些事,早知道就不回来了。”

 “好,不说、不说,那谈谈你的男朋友,那孩子对你好吗?”阿嬷见风转舵得快,可见女儿跟孙女在她心中天秤重量多寡了。

 有人害羞了。“不来了,你都问人家这个。”

 “这不能说,那不能问,你这小孩真搞怪!”

 阿嬷假装拿乔,端着洗了半天的水果出去招待客人了。

 ******--***

 吃过丰盛的午餐,老人家午睡去了,凌悍墨和游蕴青得了空闲到附近闲逛、踏青去。

 远山如黛,风沁人,金黄的橘子园到处可见,汇汇的果实挂在枝头上青黄错,呼吸的空气都带着橘子的清香。

 水山光虽然没有惊人的磅礡气势却是宁静如画。

 这里也不是停止不前的,道路拓宽得又直又宽,多年前的矮房子都成了楼房,看看也只有她外公的家因为念旧还保持着原样。

 “你--想去以前的家看看吗?”或许不该问,但是,既然人都来了,逃避不是办法。

 凌悍墨没啥表情。

 “对不起…”她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了。

 “有什么好说抱歉的,不会因为外公跟外婆没有认出我来你觉得心有愧疚吧?”他放手捏她虽然不再却很是水的脸颊。

 嗯,触感还是很赞!

 “人家的意思是说…”

 “人家,人家是谁?”

 这丫头,以为他还介意那些事情吗?

 “我承认他困扰过我一段很长的时间,甚至几乎也以为我的人格会扭曲变形变成社会的边缘人。”他由衷的说。

 虽然霾扫除了,可是她的嘴角还是挂着不放心。

 “我只是对废墟没兴趣。”

 “那就不要去了。”

 “傻瓜,都已经走到这里了,再拐回去不会奇怪吗?”看起来她比他更在意。

 出乎意料的,映在他们眼帘的不是骯脏不堪无人居住的空地,是一间谈不上设计也没啥特点的平房。

 居住的人并不想花心思在建筑物上面,就像有个聊以遮风避雨的地方就可以的想法。

 四周杂草丛生,只有一条被人走出来的小径,可见屋子的主人连环境都不是很在意。

 白天倒不是那么骇人,要到夜晚,可能就惊悚多了。

 “有住人耶。”游蕴青的好奇心多过本来住在这里的人。

 这也难怪,往昔,她来敲凌家门的机率可是高得惊人,纵使每次来开门的人都是那个怪气的大人。

 “那不关我的事,你看也看过了,可以走了吧?”他对这地方,不管变成什么样子都没好感。

 “嗯。”两人走了几步路--

 “小墨!”带着惊讶和不敢置信的苍老叫声平地一声雷的响起。

 步伐止住了。

 凌悍墨的肩膀微不可察的僵硬了下,他黑湛的眼蒙上了连自己也没察觉的乌云。

 不过,站在他身边的游蕴青可是看得很清楚。

 那声音,即使相隔了二十年没听见,像锈蚀如铁板的声音还是刮得人直起皮疙瘩。

 “你是小墨。”

 凌悍墨转过身,面对的是个白发苍苍的老人。

 佝偻的身躯,很瘦,瘦得皮包骨,依然穿着脏兮兮白袍,脸上,都是岁月留下的痕迹。

 时间很公平的,但是对凌雪鹤来说又更用力了些。

 “我是爸爸啊…”声音里掩不住激动,神色有着难以形容的狂热,他的眼睛里面只有久违的儿子,没有别人。

 凌悍墨直的站着,像天神,眼底却冰冷得一如死海。

 他又听到以往总是会叫他恶梦连连的嗓音,以前他总会惧怕的缩起身子,刚刚…他以为自己做出了跟过去相同的动作。

 可是,他没有,因为有只温暖柔软的手一直在他的臂弯里,充细腻的身躯偎着他,像是给他无言的支持和鼓励。

 熟悉的气息和温度,那是相爱的共鸣。

 他知道自己不是孤苦伶仃的那个孤儿了,他有需要守护的人,他必须展翼保护他未来的家人,他没有退缩的理由。

 “小墨,不要走!”拚命踩着杂草想出来的人紧张的喊。

 “我不知道我留下来做什么?”凌悍墨冷淡的撇嘴。

 “你可以做的事情可多了…我是你爸爸啊,你不认识我了吗?”到他眼前的凌雪鹤毫不客气的把游蕴青挤开。

 凌悍墨手快的拉住她,才使她免于往外摔的命运。

 “你放尊重一点!”

 凌雪鹤才不管自己做了什么。“你这是什么口气,我卑躬屈膝的跟你讲话,你是什么态度?”

 没两分钟,庐山真面目就狰狞的了出来。

 “我从头到尾没听到你半句所谓的『卑躬屈膝』在哪里。”

 “这是你跟二十年不见的父亲该说的话吗?”

 “我的父亲已经死了。”

 凌雪鹤白浊的眼震撼了下。

 “他从来没有管过我有没有吃,有没有穿暖,有没有被学校的其他同学欺负,只是拿我当实验品,照三餐在我身上打针,让我变成怪物,那就是我的父亲。”多少年的怨气他以为消失了,其实不曾,它像条蛇寒的埋伏在他个性最阴暗处。

 所以,他以被窜改的体质变成了杀手,在模糊不清的灰色地带里执行一项又一项的任务,杜绝所有的感情。

 “那些都不重要!重要的是我能不能拿到诺贝尔,你的成功可以为我们父子赚多少钱跟名誉你知道吗?”他贪婪的面孔步步近。

 “钱?名誉?那都是你要的东西,不是我。”可悲。

 “你竟敢…”凌雪鹤还想抡起拳头,只可惜他面对的是早就高出他好几个头的儿子,拳头已经不管用了。

 什么亲情血浓于水,他要的只是一个成功的实验品;自从凌悍墨逃家以后他再也制造不出能够自燃的小孩来,他知道自己老了,时间不多,唯一的希望就是把他的亲生儿子找回来,动用亲情说服,不管软的或是来硬的,他都不能再失败了。

 “我们走吧。”让他自生自灭是凌悍墨唯一能给的。他搂着游蕴青,不想逗留,一秒钟也不想。

 凌雪鹤眼睁睁的看着过门不入的儿子又走了。

 好狠心的孩子!

 他一动不动的站在风中,老黑的脸上布怪异的阴影,气息重紊乱,而本来老花无神的两眼冒着残暴而嗜血的光芒~~

 “我到处点火,总算把你盼回来…我不会放手的…”碎语融入缥缈的风中,又散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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