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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四章
 何宅占地广阔的园林是以中国古典的山水庭园为主,融合式庭园造景的风格,曲折的游园小径环绕整个花园,每遇转折,便有不同的景,或是假山凉亭或是小桥水映入眼帘。

 “你偏好中式园林造景?”

 “大概吧!其实花园设计图是我一时心血来画着玩,我爸觉得不错,就请人依图动工,后来陆陆续续又做了几次修改,就成了目前这个样子。”

 “你看!”她指着一处的式假山泉,自岩块堆叠的小山泻而下的泉水,经由竹制水车的淘选,舀进竹管,滑过长而翠绿的竹管,落入波光闪耀的鲤鱼潭。

 “前阵子我在书上瞧见了式庭园造景,觉得很有趣,便在花园里也加上一处,如何?还不错吧!”

 竹石悠扬的撞击声,不但不吵反而更添加了一抹幽静。

 雷尼可赞许地点着头“喜欢日本吗?下个月我会到日本开会,如果你有兴趣我可以义务当你的导游。我在日本有几个朋友,他们家里的庭园造景都是聘请当代有名的景观设计大师精心设计的,可看相当高,有不少专业杂志想去采访都不得其门而入呢!怎么样,有没有兴趣?”

 “真的!”何迟迟双眼闪着美丽的光彩,但随即警觉地敛去,犹豫地瞄他一眼,毅然摇头“你是去开会又不是去玩,我不想太打搅你,不过还是要谢谢你的好意。我爸答应等公司不那么忙,他就要带我去环游世界,何况今年暑假我已经去澳洲度了一个月的假了,做人不可以太贪心。”说到这里,她笑容面。

 “环游世界需要花费很多时间,以何氏企业这么庞大的业务量而言,何老哪时候才能有空?”他突然觉得她似朝阳般灿烂的笑颜十分刺眼。

 “很快了,爸说最晚再两年,他就能退休?习肿钐畚遥永黄业摹!?br>
 陪女儿环游世界?何老还真是个“好爸爸。”

 “哎呀,别说这些了,老爸要我带你四处走走,我们不要光聊天,”何迟迟拉着雷尼可继续走。

 何迟迟聪颖好学,讨厌人群的扰攘又不喜欢四处跑,空闲的时间自然多。何定风更不吝惜投下大把钞票,聘请名师教育她,而她的学习有了成果,何定风也懂得欣赏和赞美。

 不过,何迟迟的学习是为了兴趣,当然就不求专,因此往往有点成绩时,她的兴趣也转向了,自然就连不到专业级的程度,不过反正父女两都不在乎。

 两人一路走走谈谈,气氛显得和谐而融洽?啄峥傻氖植恢问币丫郎纤ケ〉募缋孔牛坪鹾芨行巳さ厍闾咚得扛鼍爸潞兔靠没镜?a 历史,但深黝闪烁的黑眸却一面盯在她认真发亮的脸蛋上,不肯离开半秒钟。

 何迟迟一直很认真执行父亲代的任务,很用心地介绍她的兴趣。

 可是就在雷尼可专注地望着她时,她却突然像发现什么似的挣脱他的掌握,兴冲冲地跑开。

 雷尼可好奇地抬眼望去,一声“该死”冲口而出,人也沉着脸跨步追了上去。

 “家豪!”

 听到何迟迟的叫唤。壮硕的年轻男子忙转过身来,被太阳晒黑的俊脸出高兴的笑容。他是园丁钟伯的独生子,去年刚自法律系毕业。

 “小、小姐好…我不…知道你在园子里…”在何迟迟面前,钟家豪这辩论社商手就会频频吃螺丝。

 “那当然啦,花园这么大,不刻意去找,谁也不知道里面有人。咦,你不是去当兵了吗?”

 钟家豪年轻的眼眸里有着的爱慕,何迟迟却一无所觉,让他痛苦之余又深感安心。他知道自己配不上小姐,只要能多瞧她一眼,他也感到足了。

 “我、我刚放荣誉假,所以…过来修剪树枝,好让我爸轻松点。”

 真是孝顺啊!跋上来的雷尼可暗嗤一声,钟家豪虽然极力隐藏他的心思,仍然躲不过雷尼可锐利的眼。

 “迟迟,这下我要严重抗议了。”雷尼可故意放慢脚步,抱怨道:“你算什么导游嘛,这么失职,竟然放下游客自己先跑了。”

 雷尼可语气透着亲匿,让钟家豪警戒地回神注目,但雷尼可一点也不在意,黑眸含怨地瞅着他的目标。

 何迟迟可爱地吐吐小舌,忆及雷尼可最讨厌被忽视,忙跑上去拉着他,轻声讨饶。“我是看到人了嘛,不是存心放你鸽子的,你别生气好不好?”美眸可怜兮兮地瞅着他,打死也不肯承认自己已经怕了他。

 雷尼可突地龙心大悦,脸色像雨过天晴,漾起人的笑靥,轻点她的俏鼻头。

 “这次就算了,不过我比较欣赏不贰饼,懂吗?”

 何迟迟莫名地觉得开心,连他自大的语气听起来都没那么刺耳了。她快乐地点点头,为两人介绍。

 钟家豪知道雷尼可的身分后,兴奋得眼睛发亮,有点不知所措。他读的是法律,对财经力面的消息自然很注意,尤其像雷尼可这种世界级的名人想不认识都很困难。

 相较于他的手足无措,雷尼可显得冷静多了。

 何迟迟瞧着钟家豪的反应,实在很怀疑雷尼可真有这么了不起吗?告别钟家豪后,她忍不住问道:“喂,你是不是真的很有名、很优秀?”

 “喂!”何迟迟推了推雷尼可的“你哑啦?”

 “你喂呀喂的,谁知道你在问谁?”雷尼可不客气地回答。

 “尼可…”何迟迟瞪着他。

 “差不多啦,像我这种谦冲君子,虽然明知道是真的,又怎好说自己有多卓尔不凡、出类拔萃?”他嘻笑地看着她作呕的模样,即使她正在取笑他,他还是喜欢她这副娇俏模样。“我是怎样的人,何老没说吗?“他才不信何老不会代女儿离他这个“情圣”远些。

 一阵沉默,她勉强地道:“说过你是个商业奇才、让人引以为傲的儿子之类的话-

 “还有呢?”他自认不是个能一言以蔽之的男人。

 她心虚地偷瞄他一眼“没仔细听,不记得了。”

 “不记得了!”雷尼可停住脚步,回身瞪住她,一双好看的剑眉扬得半天高。

 “谁教你老惹我生气!这么讨人厌的家伙,我记着做什么?训练脑容量还是气死自己?”何迟迟理直气壮地道。

 “你…”他本来想生气的,念头一转,腔怒火登时烟消云散。“忘了也好,反正一定没多少好话。以后你有问题直接来问我,才不会被误导。”

 “问你然后被你的花言巧语哄骗?谢了。不过你还有自知之明的,知道别人对你的评语不佳,一定是坏事做多了…”

 “嗯…”雷尼可拉长音威胁她。

 “哼,算我没说,”她告诉自己,不道人短是礼貌,绝不是贪生怕死没骨气。

 “刚刚那个工人和你什么关系?一

 “工人?”何迟迟没好气的说:“人家是未来的律师,少瞧不起人,”

 “律师又如何?我手下的大律师何止百个,你别岔开话题,快回答我!”

 “干你什么事?你好啰唆。”

 “你竟然为了个微不足道的小堡人骂我?”雷尼可目凶光。

 “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?”明明自己不对还怪人:“又想吵架了吗?”

 “哼!”雷尼可只得轻哼一声。

 “还有其他问题吗?”连续忙了一个月,雷尼可已经有些烦躁,神情却仍是一贯的沉静。大量的业绩带来巨大的成就感,却也令人筋疲力竭。此时此刻,他只求一口气解决所有的疑难杂症,以便它使即将到来的周末假期,

 办公室里的其他三人也是一身疲惫,不过工作就是工作,松懈不得。尤其他们都是雷尼可的重要幕僚,身为公司的高级主管,稍有疏失,所造成的损失很可能是巨人而难以挽救的。

 所以,明知大家都累了,业务部经理王识贤仍奋战不懈的说:“总裁,泰国‘明云’的案子,你考虑得如何?”

 雷尼可剑眉微蹙,而总裁特助朱书麟已经接口:“那件案子不是决定等安管部调查结果出来,才做讨论吗?”

 “上次会议是这样决定的没错,但是我最近听说明云的代表也派了人和何氏接触,而且何氏的兴趣据说相当浓厚,这案子利润又高,我怕…”

 雷尼可转向特助“明云这件案子,宏伦查得如何?为何一直没有回报。”

 冰宏伦是万宗的安管部主管,也是雷尼可的帖身护卫。

 “调查好像受到阻碍,宏伦也觉得情况不太对,所以他才决定亲自去泰国。”

 “阻碍?”雷尼可沉了会儿,众人都不敢说话,怕打断他的思绪,他又问业务经理:“明云是直接和何老接洽的吗?”

 王识贤迟疑的说:“好像是何副总。”

 朱善麟冷嗤一声:“他!算了吧,整个商界谁不知道何定水是草包一个,能当上副总的闲职全是靠他兄长何定风的施舍!不但毫无实权,连装饰的功能都不大。”

 “那是以前的消息了,”王识贤辩道:“近几年来,何定风作风大变,大量释出权力,何定水也参与了公司的运作。你没注意到吗?近来何定水频频在社场合亮相,代表何氏参与各类公开活动。”

 “我听说那是因为何定风的身体状况出了问题,只好让何定水代表出席某些公开又不重要的场合。那些重要场合,何定风即使不亲自参与,也会派公司重要干部出席的。”

 “话题扯远了!”那只精明的老狐狸身体不佳?鬼扯!雷尼可不耐地道:“不管明云和谁接触,慨然我们觉得有问题,就该自己小心,不要一窝蜂跟着别人瞎起哄。明知山有虎、偏向虎山行的傻事,我们能做吗?”

 大家纷纷点头赞同,心中有了共识。

 何定水肥胖的身躯挤在特制的皮椅里,一双被脂肪挤成一直线的小眼睛充算计,直盯着办公桌对面身材瘦小、皮肤黝黑的中年男子。

 男子虽瘦小却不干瘪,反而予人壮结实的感受。他的身后,站着一位双手环、孔武有力、脸戾气的壮男,应该是保镖之类的人物。

 男子干哑的嗓音如同砂般,刺耳异常:“何副自萍虑得如何?有什么问题不妨现在提出来,大家可以商量商量。”他倾身俯向何定水,神色暧昧“副总尽管放心,这次我奉派到台湾寻求合作对象,公司方面已经赋予我充分的权限,一些‘小事’我都可以全权作主,副总不必客气。”

 贪婪的光芒在眼中一闪而逝,何定水嘿笑一声:“可是明云在品管上不稳定,我们何氏又最注重品质…即使我向公司提案,光在这一方面你们就过不了关…”

 “这种小问题算得了什么。”男子蓄意低声量:“价格方面我可以再下二成,至于副总要如何向公司报价,嘿,我一定全力配合。”

 二成?小眼睛中顿时光芒闪烁,何定水生直身,精神全来了,显然金钱比毒品还能振奋他的身心。

 “而且…”男子再放下重饵,惑道:“如果这次合作愉快,我们双方能建立起长久的合作关系,我的‘权限’将会更大,到时能给副总的‘方便’只会更多。何副总以为如何?”

 何定水脸上有明显的挣扎,半晌,他突然像了气的皮球般颓然跌回座椅里“没用的,过不了总裁那一关的。”

 “总裁不是你兄长吗?”

 “是没错,只是我这个大哥精明似狐狸,谁也别想瞒得过他。”何定水懊丧不已地咒骂:“可恶!只要有他在的一天,我就别想有发大财的日子。”

 “是吗?”男子的眸中闪动着诡异的光芒,最后狠地笑了起来,若无其事地说:“没关系,以后也许有机会。”

 黑亮的宾士600停在斑马线前,等待绿灯。

 保镖似的壮汉回头说:“那只贪心的大肥猪是我们唯一的机会,可惜他作不了主。看来老大你这次隐藏身分,亲自到台湾来的苦心全白费了。”

 “那倒不见得。”瘦小男子大笑几声,倏地止住笑,眼神鸷吓人。“他现在作不了主,那我们就该想办法让他能作主,不是吗?”

 “小姐、小姐!”

 “嘎?”何迟迟一震,茫然地望向发声处“张伯?对不起,我没听清楚,麻烦你再说一遍。”

 张伯瞄了眼何迟迟手上看了一上午还在同一页的书,关心地问:“小姐,你是不是哪儿不舒服?一上午就见你恍恍惚惚、心神不定,有什么心事告诉张伯好不好?”

 何迟迟茫然无头绪地望着张伯言又止,好半晌却说不出一句话。

 “小姐!”张伯更疑惑了,从没见过小姐这种表情。

 “我…”何迟迟感到阵阵惊悸不安,好像有什么事情要发生,可是她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。“我没事,你别担心,我刚才只是…只是…”突然她口猛地一震。

 “只是什么?小姐不说,张伯怎么猜得出来呢?”

 何迟迟皱起眉头,抚着“我也不清楚,只是今天一早醒来就觉得不太对劲,心里感觉很不安,我…我好怕,张伯。”再也受不了这样的心神不宁,她的泪水突然滑落下来“我要爸爸,张伯,爸爸在哪里?我要去找他…”

 张伯立即心慌了起来,自小姐五岁后,他就不留见过她哭闹了。他心疼地拍着她纤弱的肩膀“小姐快别哭,老爷上班去了?矗蜒劾岵粮桑挪砩弦⊥跛湍闳ス菊依弦貌缓茫勘鹂蘖耍弦钌岵坏眯〗懔餮劾崃恕!?br>
 “嗯!”何迟迟点点头。

 这时,女佣小梅慌慌张张地跑了过来,拿着无线电话,紧张的说:“张伯,司机老陈打电话回来说有重要的事。”

 “老陈!”张伯赶忙抢过电话。听着对方传来的讯息,他的脸色顿时刷白,额角还冒出冷汗。

 何迟迟的不安渐渐扩大成深沉的压力,几乎教她不过气。

 她似乎已经有所感应,却又像一无所知,颤抖的小手紧抓住张伯的手臂,仰起是泪水的小脸“爸没事的,对不对?他很好的,是不是?告诉我呀,张伯!”

 “老爷…老爷…”张伯的声音显得干哑嘎,惶恐又不安。

 天啊!他宁愿减寿十年,也不愿看到小姐知道这不幸消息后的悲励模样。可是…他是老爷最信任的管家啊!

 张伯困难地咽着口水“老陈说刚才送老爷去开会的路上在十字路口.被…被一辆闯红灯的大卡车拦撞上,老爷当场…走了…”

 霎时四周一片死寂,连空气似乎也凝滞不动而教人无法呼吸。

 “走了…”何迟迟喃喃地低声重复,似乎无法明白那是什么意思。她的口在猛地一阵撕裂的巨痛后,脑海顿时一片空白,所有思绪和感觉逐渐远离…

 “小姐,你别吓张伯…一

 何迟迟毫无所觉,摇摇坠的身子如同风中飞絮,她恍惚地低喃着:“不,不会的,张伯骗人,爸爸保证过他要活到一百岁当人瑞、要陪我去旅行、要疼我一辈子…爸爸从来不对迟迟说谎,我不信…你们都骗人…”

 突然,她眼前一暗,纤弱无助的小身子虚软地跌入惊慌失措的张伯怀里。

 “小姐!”惊惶的叫喊划破一向宁静的何宅…

 “朱医生,我家小姐到底怎么了?”张伯难掩心中的焦虑。

 白发医生叹口气“迟迟没事。只是她的身体本来就娇弱,加上这个打击,一时承受不住才会昏厥过去。这是一种身体自我保护作用,等她醒来就没事了。”

 “那小姐会昏睡多久?什么时候才能醒来?”

 “很难讲,毕竟迟迟和老爷的感情很亲密…”他从没见过有哪对父女的感情能像他们那么亲密和谐“唉,她随时都可能醒来,不过也可能拖上一段时间,甚至…”他振了振精神道:“总之,你们好好照顾迟迟就是了,迟迟是个坚强的孩子,我们也只好相信她很快就能清醒。”

 送走王清和王律师,张伯又回到凉亭。

 何迟迟闭着眼,蜷缩在大藤椅里休息。经过一阵子的调养,她的体力是好多了,但失去的体重一时之间恐怕很难补回来。

 一袭宽松的雪衣袍,更衬得她娇小荏弱。

 张伯好怕风一吹,他娇弱的小主人就会飞走。

 等女佣收好杯盘离去,他才开口:“小姐,你真的决定要把大宅子卖了?”

 何迟迟张开明眸静静望着寂静的花园,原本就不小的眼睛在巴掌大的脸蛋上显得更大。“卖了这里,就可清偿债务和贷款,连宅里员工的遣散费都够了。”

 “可是小姐在这幢屋子住了二十多年,这里有老爷和小姐生活的点点滴滴回忆,小姐怎么舍得?小姐以后又要住哪里?一

 “没有了爸爸,这里已经不是安全的城堡,反而会成为别人贪婪觊觎的目标,所以卖掉它是最简单的解决之道。反正没有爸爸,住哪里都是一样。…

 “可是…”小姐一向娇贵,以后没人照顾怎么生活呢?

 “张伯放心,我手上还有爸爸送我的珠宝。”她喃喃自语:“以前老嫌它们累赘,现在反倒要靠它们生活,”

 “小姐…”张伯心里有说不出的难受“太过分了!要不是这宅子已经向银行贷了钜额的款项,说不定二老爷连宅子也不会留给小姐。实在是…”他气得说不出话来。

 二老爷趁小姐病卧榻之际,带人硬闯何定风的书房抢走印鉴和权状。而且更可恶的是,他不知和陈律师怎么勾结的,将老爷的公司全数过户到他名下,仅留下向银行贷了钜额款项的何氏大宅给小姐,小姐几乎已经一无所有。

 “钱财乃身外之物,再赚就有了;而且,即使他侵占了公司,但以他的能力,我相信他得意不了多久的,”何迟迟记得父亲对二叔的评语是:贪婪、愚昧。

 对何定水联合何氏的律师侵占何定风遗产一事,何迟迟是一贯的不在乎,从不觉得有多重要似的,令张伯忧心不知如何是好,

 “张伯,这些日子辛苦你了,以后…”

 “小姐不必在意。常年要不是老爷仁慈,我早饿死街头了。这些年来靠着老爷的扶助,我现在有了儿,有自己的房子,身边的存款也够我养老,我已经很足,小姐千万不要有什么歉疚才好。倒是小姐你应该想想以后该怎么过。”

 何迟迟只能茫然地点头。

 何迟迟缩在白藤吊篮里,雪白衣裙风翻飞,吊篮但因风而轻轻摇漾着,那景致美丽而优闲。

 这令人心旷神怡的美景,教雷尼可看得入,但唯一不对劲的是主角的神情。

 何迟迟像个没了灵魂的洋娃娃,小手抱着弯曲的腿,下巴搁置在膝盖上,呆滞的眼神找不到焦点。

 雷尼可剑眉紧蹙,屈起一腿在她身前蹲下,温柔地捧起她清瘦不少却更加清的小脸蛋,细细端详了会儿“你瘦了好多。”他的声音里充怜惜。

 何迟迟呆呆地看着他,目光却像是越过他看着远处,

 “别这样!和我说说话呀。”他很不习惯她这副模样,那令他心痛,充无力感。

 何迟迟还是默默无言。

 “昨晚下飞机,今天一早就赶来看你,你难道没什么话要对我说?”雷尼可不明白,为什么自己一碰到何迟迟,他惯有的立场就变了。变成他热情主动、她冷淡退缩,虽然令他气,却也更加深了他对她的征服

 何迟迟向来是冷淡的,他知道,但…他就是无法忍受,不要她将他和其他人一视同仁地对待。

 雷尼可突然勾起感、气十足的微笑,头微俯,迅速在她冰冷的瓣啄了下。

 “啊!”何迟迟眼睛张得更大,原本只是懒洋洋的不想理人,没想到他竟…

 雷尼可瓣,意犹未尽,亮的黑眸盯着人的,头一低…

 可恶!她圆瞪的美眸闪着耀眼的火光,小脸一偏,炙热的便印上她耳际,冷热相触,刺麻的电迅速溜进四肢百骸,引得她浑身一颤。

 “来不及了。”气的笑语回漾在她玉扇似的小耳边,雷尼可故意出温热的气息拨她。

 他双手一使劲,扳正她美丽的小脸,在她还来不及出声抗议前再度攫住她的柔,凶猛又狂烈地汲取她珍藏的甜蜜,

 何迟迟被吻得全身无力,脑袋更是一片空白。青涩的她手足无措,只能呆呆地任他强取豪夺…

 可恶,她偷瞄他一眼,他好鲁,对她又又啃又咬的…

 疼痛不适引起她的反抗,她抡起拳头在他坚硬如石的膛上捶打,哪知不但没能阻止他的侵略,反而提醒他姿势不良。

 他大掌托着她的背脊一个翻转,变成他坐在吊篮而她坐在他腿上,任他展开另一波攻击。

 甜蜜与酥麻疼痛两道截然不同的热同时并存,在她体内翻绞沸腾。惊惶无助的她无力地靠着雷尼可,任由莫名的情冲刷着她。

 几乎过了一世纪,雷尼可才放开她,而他自己也火红着俊脸,气吁吁地取新鲜空气。他的双眸闪耀着询丽的光彩,表情诉说着狂喜和不可置信。

 不信青涩如她,光是一个吻就能轻易触动他体内所有狂猛强横的因子。

 “你…”何迟迟息微定,受蹂躏的瓣又热又痛,还泛着血丝。

 按了按肿,疼痛的泪水终于溢出眼眶。

 “对不起!”雷尼可心疼不已,大掌立即将她拨入怀里“我不是故意这么鲁的。”

 小脸蛋埋入强壮的膛,她哽咽的哭诉着:“大坏蛋,每次都欺负人,说话不算话,只会说对不起。”

 “我…”雷尼可顿时无话可说。自制力不错的他却总在她面前破功,频频失常。

 “走开!”她推开他的膛,小手捂着耳朵,脸埋入自己的膝盖。“我再也不听你说话了,大骗子!”

 “别这样嘛,真是小孩子脾气。”

 “小孩子脾气!”何迟迟猛地抬头瞪他“是你自己欺负人还敢骂人?”

 “好嘛,不然我让你欺负回来好了。”雷尼可忍着笑,故意嘟着嘴送到她面前,一副任君处置的模样。

 何迟迟瞪大眼却说不出话,怎么会这样?

 雷尼可看见她的呆样,再也忍不住地哈哈大笑起来。

 笑死算了!何迟迟脸上一阵青一阵白,二话不说地跳下他的大腿走人。

 雷尼可三两步便追上她,她惊呼一声,人已落入他的臂弯里,被抱着往屋里走。

 “我带你去兜风散心,算是我的赔偿。”

 “要兜风自己去,放我下来!”何迟迟踢着腿挣扎着。

 雷尼可作势要将她丢出去,她尖叫一声,马上自动自发地紧抱住他的脖子。

 “喏,这样不是很好吗?”调整个舒适的位置,他双手轻抱住她柔软的小身子“你到底有没有吃饭?全身没几两重!”他大步跨过敞开的落地窗走进大厅。

 “不干你的事!”对他的关心她一点也不领情。

 雷尼可抱着何迟迟向张伯惊讶的脸,随口吩咐道:“我带小姐出去散散心,你不必担心,我会照顾她的。”坚定的语气自然散发出强者的气势,教人不敢反驳。

 “我…”何迟迟不吃他这一套,但她才开口,雷尼可立即缩紧双臂,有效制止她将出口的话。

 何迟迟怒目瞪他,不他的霸道。

 雷尼可以着和悦的表情俯首在何迟迟耳畔低语威胁。

 这一幕看在张伯眼里,却像小两口在卿卿我我。

 原来…难怪上一次老爷要小姐陪雷先生去花园散步,他们真是郎才女貌,不愧是老爷,眼光果然是一的!

 张伯的自以为是,若何定风地下有如,不气得爬出坟墓才怪!

 雷尼可自然明白张伯有什么错觉,他满意又恶地笑了笑,在她耳畔吹气道:“信不信你一张嘴,我马上吻得你神魂颠倒?”

 信!她不敢怀疑,紧闭着,只敢用大眼睛瞪着大坏蛋,作无言的抗议。

 “啊,好可惜!”雷尼可遗憾地叹气,其实他希望她抗议的。

 可怜的何迟迟就在张伯的目送下,被雷尼可带出安全的城堡。

 过了不久,两人来到一幢大厦。

 电梯门一开,何迟迟就被推进一间品味非凡、充刚气息的豪华公寓。还没来得及看清所在,又再度被拎起。

 “你到底在做什么?当我小猫还是小…”她话还没说完,人已经被抛至主卧室的大上。

 雷尼可高大如天神的身躯立在畔,俯视她挣扎的模样,像是盯着珍贵的猎物般,神情得意且无情。

 何迟迟挣扎地跪坐起来,不悦地瞪视他,气吁吁的说:“怎么回事?这里一点也不像是兜风的好地方,它看起来比较像是你的卧房,你到底想做什么?”

 “我想做什么,你还不知道吗?”雷尼可惊讶地反问,轻轻拂开她脸上散的发丝,对上她惘的眼睁。他微微一笑,双手在她柔的脸颊逗留了会儿,缓缓下滑,在光滑如瓷的额上来回摩挲。

 “我该…知道什么?”何迟迟不自觉地想逃,她困难地着口水,不安的感觉更甚。

 “你该知道,我、要、你!”他一字一句,缓缓地说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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