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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章
 马车缓缓驶进但丁鲍爵的府邸,门前车水马龙,出现许多绅士名媛。如此的盛况或许只有但丁鲍爵的舞会才有,也证明了但丁鲍爵在社界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。

 明亮耀眼的吊灯、光可鉴人的大理石地板,到处都是花朵,音乐像美酒般泻,女人全像她们所佩戴的珠宝般相互争辉,而男人则优雅如童话故事里的王子,交谈声夹杂笑语盈室内。

 凡妮的出现真如姑母所预料的,瞬间引起全场的騒动,她的丽立即掳获所有男人的目光,姑母脸上出满意的笑容。

 泵母附在凡妮的耳边轻语:“你看到左边那英俊的男孩了吗?他是赫尔德伯爵的继承人,不过却是一个空壳子。右边那一个是伦敦最出名的克兰登侯爵,他拥有万顷的领地,不过他的名声一直很不好。”

 泵母不厌其烦地一一介绍,凡妮觉得讶异也觉得好笑。“姑妈,你的消息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灵通?”她脸上的笑容不变,嘲谑着姑母。

 泵母的笑容不曾间断“我还不是为了你才特地去打听的。”

 凡妮讶异地瞅着姑母,随即出一抹调侃的微笑。

 “您还真是用心良苦。”

 “只要你能记住我的用心,我就心满意足。”姑母释然一笑。

 突地,美妙浪漫的音乐响起,但丁鲍爵挽着公爵夫人率先开舞,刹那间一堆男士纷纷来到凡妮面前。

 “我是否有这个荣幸,请你跳支舞?”

 凡妮抬眼审视面前的男士们,完全不知该如何取舍,她只好微笑摇头,一一婉拒。

 “我想等一下才跳。”

 泵母只是在一旁得意地窃笑,她的四周围着一堆三姑六婆,头接耳地道着别人的长短。

 很快地又奏起另一首华尔滋舞曲,一位眼明手快的男士迅速走到凡妮面前。

 “美丽的凡妮小姐可否赏光,让我陪你跳这支舞呢?”

 凡妮看了那男士一眼,心忖她总不能一直拒绝这些男士的邀舞吧!

 从那男士的肩头望去,看着后面接踵而来的男士,聪慧的凡妮毫不思索地答应这男士的邀舞,她将手轻放在他的手心,在他的护卫下缓缓走进舞池。

 凡妮只觉得这男人不是很高,她的眼睛几乎可以与他平视,凡妮礼貌地微笑。

 “你今天可说是全场瞩目的焦点。”男士语气平和的轻声赞美。

 “谢谢。”凡妮只是机械式的微笑。

 “你都不问我是谁吗?”男士憋不住问道。

 凡妮这才应他的要求问着:“噢!对不起,请问你是…”

 “我叫安格斯,已经继承家父侯爵的封号。”安格斯洋洋得意地自我介绍。“你好,安格斯侯爵。”凡妮似乎一点都没放在心上,语气淡然得没有一丝高亢。

 “我可以直呼你凡妮吗?”安格斯面带微笑地询问凡妮。

 凡妮看了他一眼,在她的感觉里,她总觉得此人的笑容虚假不真实,她毅然的回答:“我觉得还是加上‘小姐’两个字比较恰当。”

 安格斯万万没想到自己竟会遭到无情的拒绝“噢!是的,你说得对,以我们目前的情,我还是该称呼你一声小姐才对。”

 凡妮赞同地点头“谢谢你,侯爵。”

 很快的一曲随着一曲响起,邀舞的男士一个接一个,整个晚上,凡妮几乎没有一丝息的时间。

 穿着缎鞋的脚已经疼得要命,凡妮恨不得能见个安静的角落坐下来,然而她非常清楚,这是不可能的。

 在一旁的安格斯,一双痴的眼睛始终追随着凡妮而移动,当他看见凡妮的第一眼,便发现自己已经无可救葯的爱上她。

 他暗地里发誓,不论用什么方法,他一定要将凡妮到手!

 舞会终于结束。

 凡妮脸上挂着勉强的微笑,挽着姑母的手“天啊!真是漫长的一夜,我的脸颊都已经僵硬了。”她在姑母的耳边轻声窃语。

 泵母却一直笑口常开“你都不知道,你已经惑了全场的男人,不晓得有多少人跑来跟我打听你呢!”

 凡妮却不以为然“可是我一个都没看上。”

 泵母笑逐颜开地斜睨着凡妮“都还没开始深入交往,你怎么知道谁好?”

 “依我看没一个好,真是个糟糕透顶的舞会。”凡妮的笑容倏地褪去。

 眼看就要到达门口,向今天的主人但丁鲍爵,姑母立即警觉地扯着她的手。

 “笑,别忘了笑。”

 笑?又是笑!

 凡妮很无奈地勉强自己继续挂着虚伪的笑容。

 走到但丁鲍爵面前,姑母先开口答谢:“多谢公爵的邀请,今年的舞会真是太了。”

 凡妮心里却暗自咒骂,所谓的上社会,就是要学会矫造作,还真是虚伪到家。

 “夫人,您的侄女真是美若天仙,倒了全部的小伙子,如果我能年轻二十岁,相信我也会拜倒在凡妮小姐的裙下。”但丁鲍爵诙谐地揶揄着。

 “公爵,您也真是爱说笑,公爵夫人可是大家公认的大美人。”姑母绽出温和的笑脸,随即拉着凡妮。“凡妮!谢谢公爵大人,我们应该离开了。”

 凡妮听话地端庄微微欠身“多谢公爵大人今晚的热情款待。”

 “好,你们慢走,有空记得过来坐坐。”公爵笑呵呵地提醒。

 “会的,有空我会带着凡妮再来叨扰。”姑母牵着凡妮匆匆踏上马车。

 在一旁觊觎已久的安格斯见凡妮和姑母离开后,也立即起身告辞离去,暗地里尾随着她们的马车。

 坐在马车中的凡妮,终于得救似地重重吁了口气“真要命的舞会,我敢打赌,我现在的脚一定肿得不会走路了。”她起裙摆伸出穿着缎鞋的脚,心疼地低头看着。

 “你还嫌脚肿起来,你不知道有多少女孩没踏进舞池吗?”姑母故意微笑讥讽。

 “要是真的有这样下场的女孩,至少她们也填了肚子。我现在可是快饿昏了,眼看着一桌肥美的龙虾,还有可口的蛋糕,我却一直无法靠近桌子。”凡妮蛾眉微蹙地埋怨。

 泵母却是掩不住一脸的兴奋,笑个不停“好了,别再抱怨,等一下回到家,我立即为你准备一些可口的点心,这自粕以封住你那张埋怨不休的小嘴了吧!”

 “好,只要能让我的肚子填一点东西就行了。”凡妮知道姑母一定会准备她最爱吃的点心,闲来无事,凡妮起车窗的布帘,往窗外张望,刹那间她的脸色大变,马夫所走的路并不是回家的路!

 这是怎么回事?

 “姑妈,马夫走的路好像不是回家的路!”凡妮口而出。

 “是吗?”姑母质疑地也掀开车窗上的布帘,而后一脸惊慌地嚷着:“真的!你说的没错,这并不是回家的路,怎么办?”

 凡妮惊惶失地拍击马车“停车!停车!”

 马夫好似没听到她的叫声,继续策马往前走。

 泵母吓得全身止不住颤抖,脸色泛白“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?凡妮,我们该怎么办?”她连牙齿都在打颤。

 凡妮神情慌张地紧握着姑母的手“我们跳车。”

 “跳车?”姑母吓得几近魂不附体,看着马车一直急速狂奔,这跳下去就算能保住命,恐怕不断一条腿,也会断一条胳臂。

 “顾不得这么多,我拉着您一起跳。”凡妮说完,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,抱着姑母将马车门一推就往车外跳。

 马夫发觉凡妮和姑母跳出车外,他急忙拉住马缰制止马匹继续前进,忽地对着天空吹了一声口哨。

 凡妮不由得惊惧不已,看来打算挟持她和姑母的歹徒不只一人,还有其他的同伙,她赶紧查看身旁的姑母。“姑妈,您怎么样?还好吗?”

 泵母痛苦地着被摔痛的部“我应该还好,你呢?”

 “还好,我们快点离开这里,万一那马夫的同伙赶来,我们就逃不掉了。”凡妮卯足力气连忙拉起姑母,准备先逃离这个地方。

 “你怎么知道他还有同伙?”姑母吃力地站起来,起沉重的裙摆问着。

 “如果没有同伙,他就不会吹口哨。”凡妮一手搀扶着姑母,一手着裙摆。

 两人朝着北方拼命的跑。

 突然,在她们面前出现一匹马,马儿抬起前蹄扬长嘶叫,凡妮和姑母不由得惊惶地停下脚步,脸上布恐惧地紧紧拥抱在一起。

 “凡妮…”姑姆的声音颤抖。

 尽管凡妮心里也很害怕,但是却以一副保护姑母的姿态,搂着姑母瘦弱的肩膀“别怕!”她倨傲地仰高下巴视马上蒙着面的歹徒“你是谁?你想干什么?”她的声音愤怒昂。

 “我只是想和凡妮小姐做朋友。”歹徒讪笑。

 凡妮心头不由得一惊,这人竟然她的名字。

 “你到底是谁?”

 那人又是一声冷笑“我是一个仰慕你的人。”

 那声音…凡妮觉得好似听过,但此时脑子一片紊乱,一时之间也记不起来。看着受到惊吓的姑母,她于心不忍。“既然你想和我做朋友,为什么不正大光明,要用这种卑劣的方法?”

 “如果我不用一点特别的手段,又怎能赢得凡妮小姐的青睐?”那人恬不知,狂妄的说着。

 “卑鄙!”凡妮不屑地嗤哼。

 那人却发出一阵狂笑“可爱!真是美极了,连生气的模样都那么人。”

 凡妮的愤怒开始转为真正的恐惧“你到底是谁?”

 “如果你肯答应嫁给我,我就告诉你我是谁?”那人得意忘形的说。

 倏地,凡妮感觉到头皮一阵发麻,这人竟用这种手段强迫她嫁给他!

 “你休想,我宁愿死,也不会嫁给你这卑鄙无、见不得光的小人。”

 这句话似乎怒了歹徒,他双手紧握缰绳“哼!就算我得不到,我也不能让其他的男人得到你。”他赫然出长剑指向凡妮“你就准备受死吧!”

 一直躲在凡妮保护下的姑母,惊见凡妮有危险,奋不顾身地冲到凡妮面前,用身体为她挡下这一剑。

 整件事情发生得太快也太突然,凡妮完全怔住,惊骇地睁大眼睛,目睹姑母口淌出大量的血倒进她的怀里。一会儿后,她从惊吓中回神,紧紧抱住泵母,悲恸地痛哭失声。“姑妈…”

 泵母吃力地睁开一双哀伤的眼睛凝视着凡妮,伸出手疼爱地摸着她的脸庞。“凡妮,我的心肝宝贝,要设法逃。”说完后,她咽下最后一口气。

 凡妮悲痛失去姑母,伤心绝的她不嚎啕大哭“姑妈,姑妈,您不要离开我。”

 坐在马背上的人万万没想到,自己竟然失手闯下大祸,惊惶中拉着马缰掉头准备离去。

 “闯了祸就想一走了之吗?”倏地,后方窜出另一个男人的声音,他的声音低沉冷冽,令人不骨悚然。

 凡妮讶异地仰头望着替她解围的骑士,他头上戴着一顶高帽,身上披着一件深斗篷,有着一双令人震慑的绿眼。坐在马背上的他,散发出一股不可违逆、浑然天成的威严。

 犯了错的歹徒不理会他的话,仍然掉头准备策马而去,哪知他的马儿却胆寒地一直往后退,不敢接近突然冒出来的这人。

 “怎么回事?走啊!”歹徒双腿不停地蹬着马儿的肚子。

 岂料马儿就是不肯往前走,不是往后退就是在原地踏步,始终不愿意往前踏出一步。

 “走啊!快走啊!”歹徒心虚,频频催促马儿。

 挡在马儿前面的人,发出一阵冷笑“我相信它绝不敢从我的面前走过!”他微微抬起头瞪着骑在马背上的歹徒,在黑夜里,他的碧眸宛如猫眼般令人胆寒。

 马背上的歹徒刹那间吓出一身冷汗。这是怎么一回事?这匹马可是他最得意的坐骑,它向来都服从他的命令,但在这最重要的一刻却背弃了他。

 马儿不肯走,他总不能留在原地束手就擒吧!他仓皇地跳下马,准备逃离此地。

 “往哪儿走!”那人厉声斥喝。

 随即,他骑着马迅速追上蒙面人,在他身边打转。

 歹徒被他得无路可退,只有跪地求饶:“请您放我走吧!”

 “杀了人就想一走了之?”他鄙视地瞪着歹徒,接着嗤哼一声:“哼!休想。”他身手灵活矫健地跃下马背,只手拎起歹徒。

 在一旁的凡妮见状,泪面、悲愤地冲到歹徒面前“我非要看看你是谁!”揭开歹徒的面巾,她在刹那间怔住。“是你,安格斯侯爵!”

 安格斯见事迹完全败,已无法遁逃,惶不安地瞅着凡妮。“凡妮小姐,请你原谅我,我真的不是有意的,我根本没有意思要伤害夫人,我求你原谅我。”

 “不!不…”凡妮悲愤地往后退一步。“我不能原谅你,你让我失去惟一的亲人…疼爱我的姑妈,我不能原谅你!”她含恨地瞠大怒目,咬牙切齿地说。

 凡妮抬头仰望着解救她的男人“拜托你,帮我一个忙,将这人送到但丁鲍爵那里接受审判,我将会感激你一辈子。”

 “凡妮小姐,我求你千万不要送我去公爵那里,若王室知道此事,一定会削去我的爵位。”安格斯哀求。

 凡妮不理会他的哀求“你只是没有爵位,而我呢?失去了亲人,而且还是我惟一的亲人!”

 擒住安格斯的男人,却突地冷笑“放心,我不会送你去任何地方。”

 安格斯讶异地出笑容“真的!?您不会送我去公爵那里。”事情仿佛出现一线曙光。

 凡妮却恨恨地回眸瞪着那人。

 没想到那人却在此时发出一阵恐怖的笑声“我不会送你去那里,但是我会让你成为我的贡品。”

 “贡品?”安格斯听不懂他话中之意,当他疑惑地望着那人时,突然发现那人嘴里出如利刃般的犬牙,瞬间脸色一片惨白“你是…”

 “我就是你们所称的血鬼,蓝尼伯爵。”蓝尼眼中闪过一抹深沉的恻,随即又被森冷的轻笑取代。

 “什么?你就是血…”话都还没说完,安格斯已经昏死过去。

 凡妮也被蓝尼的答案吓得傻住,并眼睁睁看着蓝尼的一对利牙进安格斯的颈上。

 蓝尼尽了安格斯身上所有的血,才抬眼望着傻愣的凡妮。

 刹那间,凡妮因受到莫大的惊骇-泛白着脸、全身瘫软地昏厥倒在地上?赌嶙叩椒材萆肀戳怂谎郏计鸶詹潘呛啡坏哪Q唤嵝Α幌衿渌呐ⅲ龅绞虑橹换嵫鹱霸蔚够蛘呤强尢旌暗氐暮窟罂蓿睦渚擦钏坏貌涣硌巯嗫础?br>
 蓝尼轻松地将昏厥的她抱在怀里,嘴边逸出一抹浅笑。“她真的好轻盈。”

 随即一道尖锐的哨音响彻云霄,他的坐骑飞快地来到身边,他虽然怀中抱着凡妮,却一点都不困难地跳上马。

 “驾!”一声令下,马儿很快地飞奔而去。

 瑟缩躲在另一旁的帮凶马夫,亲眼目睹这一幕,吓得他脸色发白,浑身止不住地打着哆嗦。

 为了确定安格斯的生死,他强自己走近蜷缩在地上的安格斯,将他僵硬的身子一翻;见到那张惨白毫无血的脸,吓得马夫一刻都不敢多留,拔腿就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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