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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五章
 半是惦着小两口的后续发展,半是担心苏珊娜的伤势,苏家三位大老分别自加拿大、美国飞回新加坡,一大早就上医院赶办出院手续。

 凯宾非常感动,他对亲情有着超乎常人的渴望,然而最开心的是可以把一堆庆祝会、记者会推给长辈们,落个清闲。

 他在正牌苏珊娜的调教下扮起苏家大小姐有模有样,不破绽,镁光灯闪个不停,他乘机宣布聘请自美留学归国的“凯宾”担任机要秘书,两人当众签下契约,使得被真正苏珊娜附身的凯宾,得以名正言顺搬进苏家大宅。

 再找了个身体不适的藉口,两个人偷溜回家去,留下三位大老代替他们参加后续的应酬。

 一路上,凯宾虽略显疲态,但仍精神,神采奕奕,脸好奇地盯着窗外景瞧。

 “你看起来不像生病嘛!”苏珊娜打趣地道,替他摇下车窗。“要不要喝饮料。”

 “要下车买吗?”他一张脸红通通的,兴奋地就要打开车门。

 苏珊娜忙拉住他,打开后座底端一个小箱子。“你别来,车上有冰箱,我看看,有可乐、果汁、汽水、咖啡和啤酒,你要什么?”

 凯宾腼腆一笑,脸上红稍退,无措地搔搔头。

 “嘿嘿…果汁好了!”

 她递给他一罐果汁,自己打开一罐咖啡,喝了一口,在车顶的间隔中拉出一台随身电脑。“车上的电脑和公司连线,可以随时调出资料来看,你左手边的柜子。”她指示凯宾拉开把手。

 “传真机和电话?这里好像一间小型办公室。”

 苏珊娜点点头。“我从不浪费任何时间。”

 从电脑里调出档案,她列印出一份过去的行程表给他做参考。

 印表机一连响了三分钟,足足列印出四大张密密麻麻的报表纸,时间安排之规律连一分一秒都不放过。

 “每天都这样?没有例外?”他心悸地问。

 她不解地看着他。“有什么不对吗?”

 他脸上的红退尽,浮上一片苍白,苏珊娜严谨而呆板的生活,像工厂里的机器,完全没有人。她或许可以因此而发挥最高的工作能力,但这对于一心祟尚自由、豪放不羁的凯宾而言,却是不折不扣的梦魇。

 “我真的可以适应这种生活?”凯宾不由得打个寒颤。

 车子在行行转转后,开上了半山,面对一个巨大的镂花铁门。苏珊娜按下遥控器,将门打开。

 凯宾将头伸出车窗外,这里的围墙是用蔷薇筑成,林荫夹道,其间经过几个花圃,偶尔可见蜂蝶嬉戏其间,景致美得恍若人间桃源,但不知为什么,就是不起他昨在海边那股兴奋的心情。

 车子停在一座水池前,池子里一些水晶和七彩玉石在阳光的照耀下,闪烁着金光,衬托得眼前壮丽的维多利亚式建筑更是美观。

 “我以为新加坡很小呢!”他撇撇嘴,这宅子大得离谱,从庭园到建筑本体走路大概可以走上半个小时。

 她瞧他一眼,今天的他很奇怪,说话转弯抹角,平常的坦率诚恳丢到太平洋去了?“你有话就直说,别夹的,我不希望在公司和人较完劲,回家还得和你玩猜谜游戏。”

 “对不起。”他步下车,感觉两脚有些虚浮,贫富之间的差距,让他怀疑自己是不是太天真了。

 瞧苏珊娜那理所当然、高高在上的气势,他信心又被打击一成。“追求她难道真是不自量力的行为?”

 走上台阶,抬头望着两层建筑,它的庞大壮观、富丽堂皇,给他造成很大的心理压力。“我真是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井底之蛙。”

 “进来啊!发什么呆?”苏珊娜鲁地将凯宾推进屋里,他今天的异常反应把她的耐心都快磨光了。

 房子里布置的更是金碧辉煌,充异国风情。

 墙上挂了一大块波斯手织壁毯,还有几幅印象派画作,看来价值不菲。

 抬头观看天窗,上面贴彩绘玻璃,阳光透过它,在光亮的大理石地板上投出圣母与圣婴的影子,美得不像凡尘。

 换上仆人送来的拖鞋,他注意到鞋架上的花瓶,顺手拿起来一看,果然是中国古董。

 看来这屋子里任何一样摆饰都来历不凡,其价值更不在话下。

 “这哪是拿来住人的,简直是博物馆嘛!”他小声咕哝着。

 苏珊娜听到他的低语,不以为意地道:“全是爷爷历任各国大使时,人家送的;另外,爸爸也喜欢收集古董。”

 “你喜欢吗?”他小心仔细地打量这房子里的陈设,隐约似乎察觉出心情郁闷的原因。

 “没什么,摆着罢了!”她不在意地耸耸肩。

 记得以前曾带过几个自称是她朋友的人回家,他们直夸她家是个藏宝窟,她倒不以为然“家”不过是个睡觉的地方,没必要花太多心思在这上面吧?

 凯宾绕着屋子转,整个心思都摆在装横上面,没注意到刚上完蜡的地板暗藏危机,一不小心…

 “唉哟…”左脚绊着右脚,差点摔个四脚朝天。

 幸亏苏珊娜反应够快,即时扶他一把。“小心一点,别摔坏我的身体。”语气里有些酸。

 他果然和她那些朋友一样,在乎的只是屋子的奇珍异宝。“天下乌鸦一般黑,世上谁不爱钱呢?”

 没注意到她的异常反应,凯宾心不在焉地回答:“我知道…”话还没说完,另一只脚却踢到柱旁的红木桌,他忍不住叫痛。

 瞧着他突然变笨拙的举动,苏珊娜猛翻白眼,就算财宝动人心,但他也太夸张了吧!“你看够了没?往后这些东西都是你的,别一副要把它们下去的模样好不好?”

 她忽地大吼把凯宾吓了一大跳,脚步一个踉跄,在光亮如镜的大理石地板上,跌个四脚朝天,直滑行五尺,最后才因可怜英的鼻子“亲”上坚固的厅柱,冲力方止住。

 “没事干么把地板磨得这么滑,不知道太光亮的地板有谋杀之嫌吗?”他可怜兮兮地摸着差点被撞扁的鼻子,委委屈屈站起身,两滴晶莹泪珠含在眼眶中,逗得两旁待侍的佣仆个个笑成掩口葫芦。

 “闭嘴!”苏珊娜拍额暗叹,急急扯过他往二楼走。“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。”

 这个举动又叫厅里的仆人看傻了眼,几时女主人这般听男人的话,像只顺从的小猫咪。

 苏家从没起过这么大的波涛,佣人们的工作效率百分之百发挥,没五分钟二、三十名佣仆,全都知道,眼高于顶的苏珊娜,终于栽在一名小男孩身上。

 流言的传播速度是很快的,直到用餐时刻,苏珊娜已经听到最新版本的传言,不!应该说是神话才对。

 “有名的冰山美人,苏家大小姐,带回一名俊俏的男孩,两人一踏进家门,便迫不及待的拥吻,双双在光滑的地板上当众演出一场火爆情的限级电影。”妙吧?真是帅呆了。

 为此苏珊娜气得不肯下楼用午餐,凯宾理所当然舍命陪“佳人。”

 躺在上,上午的一切对凯宾而言太过惊骇,他径自神游物外,完全无视苏珊娜在一旁又气又骂。

 “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话?”她拉着他的耳朵吼。想起厅里仆人的嘲笑和那一大串流言,她的头都要炸开了。

 他呆呆地点头,那蠢样气得她想掐死他,突然,他跳起来大叫。“我知道了,我知道了。”

 凯宾发神经似地跳下,拉着苏珊娜的手哈哈大笑。

 “你疯了?”她赏他一个响头,怒道:“你今天所有的表现差劲到极点。”

 “喔!”他吃痛地停下来,难得没抱怨,正正经经地道:“这怎能全怪我,我吓到了嘛!”

 她瞪着他不说话,等待解释。

 凯宾略微整理思绪,开口道:“先从车上开始说,你知道吗?自从离开医院后,你就变得冷冰冰的,照着行程表做事、说话…完完全全一丝不苟,几乎…没有一点属于人的温暖,简直是一具机械,让我无所适从,甚至害怕。”

 “你这样说太不公平了,规律的生活并没有错。”

 “我知道,但并不是每个人都过得惯这种日子,起码我就适应不了,我爱工作、但更爱自由;人生中不是只有工作,还有其他很多东西可以追求,我要求分清楚公、私;上班时间外,我要有自己的休闲时间,并且是完全隐私的。”

 苏珊娜握紧拳头,忍住气,咬牙点头。“好,我答应你,工作上的事我自己来。”

 “还口口声声要帮我分担一半责任,哼!都是骗人的。”她赌气地低语着,声量刚好足够凯宾听得见。

 他心里偷笑,鬼才陪她一起当工作狂,当然是要她和他一起疯才够劲。

 凯宾永远忘不了,苏珊娜在海边那无忧无虑的甜美笑容。

 她压抑太久了,该是由他来解放她的时候,他相信她冷漠面具下是一颗绝对善良、热情的赤子之心。

 “还有呢,你在家里闹大笑话,是故意让我出丑吗?”凯宾对讽刺表现得毫不在意,她只有转个方向,兴师问罪。

 “当然不是,我只不过被吓到了。”

 “怎么?没见过这么多价值连城的宝物?”

 “是没见过摆设如此奢华的样品屋。”

 苏珊娜窒了一口气,从没人这样形容过她的家,虽然不服气,却不由心有戚戚焉。

 “我从没见过这么缺少人味、表现不出一点屋主品味的房子,你们根本不把这里当‘家’看,它比旅店还不如,东一堆艺术品、西一堆古董,干么?储藏室啊?像个暴发户尽会摆阔,没水准…”

 “喂!你够了没,这里好歹是我的‘家’,你充其量只是客人吔!”苏珊娜又好气又好笑地打断凯宾喋喋不休的漫骂。

 “我说的是事实。”

 “打狗看主人听过没?当我的面这么说,信不信我把你赶出去?”

 凯宾吐吐舌,扮个鬼脸。“你才不会。”

 苏珊娜拍额叹气。“算了!在房里随你高兴怎么说,但出了这个房门,你可是苏家大小姐,要有淑女风范,不许吐舌、不许扮鬼脸,不许出主意…”

 “你干脆不许我出房门吧!”他转过头表示不

 苏珊娜想打他,手才抬起来,却听到他幽怨的声音。“你知道吗?小时候,每次圣诞节,一看到全家出动去采买礼物,小孩坐在父亲肩上,旁边站着微笑的母亲,一家子嘻嘻哈哈的幸福样,我就忍不住对他们吐口水,以为自己不屑那副蠢样;可一入夜,入耳皆是圣歌的声音,家家户户围在火炉旁,谈天、拆礼物,我才发现,那不是‘不屑’,是羡慕和嫉妒才对。”

 瞧着那张落寞的脸,她整颗心都拧起来,却不晓得该怎么安慰他。

 “我喜欢这里的人,有爸爸、有妈妈、还有爷爷,可是我不爱住这间大屋子,空、冷冰冰,一点都不温暖。”

 “那你想怎么做呢?”苏珊娜的脸色缓下来,意外发现自己竟然也有些期待,他会给这个家带来怎样的改变。

 未来的日子或许是一连串的惊喜不断。

 凯宾出一个自信的笑容。“既然往后我得住在这里,就要改变这间屋子,首先收起那些高贵的摆饰,我要一些实用的东西,屋子里每个人都要快快乐乐地过日子,每天家人都围在一起开开心心地吃饭…”

 “这一点恐怕有点困难。”苏珊娜虽然对他的计划抱着高度兴趣,却不得不提醒他。“爷爷和爸妈,在国外有很多事要做,一家人难得聚在一起,更遑论天天围一桌吃饭了。”

 “那么在家的时候或节日自粕以吧?”

 苏珊娜笑着点头。“只要你有办法。”印象中一家人围着吃饭好像是几年前的事了,如果凯宾真有本事让温暖重现,她百分之百支持他。

 他开心地宣布。“好!决定了,就由今夜开始,我先去洗澡。”他跳下,却被苏珊娜拉住。

 “把眼睛蒙起来。”她自衣柜里出一条手帕,绑在他的眼睛上。“你不可以自己洗澡。”

 “为什么?”

 “你以为我会笨到给你机会看光我的身体?”

 “喔!又来了!”他抗议着,心里直叫可惜。“家里没有护士小姐,你要叫谁帮我洗?”

 “放心,我家佣人多得是。”她连他的手一起绑起来。“让你看不到、摸不着,省得将来灵魂还原后,你到处说。”

 “这分明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。”

 “小心驶得万年船。”给凯宾污染几下来,苏珊娜的口舌无形中磨利不少。

 他气得无言以对。

 她拉了下叫人铃。“你放心,我不会让你吃亏的,待会儿我也会把眼睛、手脚全绑起来,叫其他人帮我洗澡,绝不占你便宜。”

 “到底是谁不放心?”凯宾苦笑着,前途依然一片坎坷,但他绝不会死心。

 镜子里的俏佳人真是美呆了,刚洗完澡的样子,清新脱俗得恍如林间精灵,不沾半点烟尘,凯宾看呆了,突然他想到:“我何不把这模样拍下来,永久保存?”

 想到就做,他在屋子里翻箱倒筐,好不容易从头柜里找出一台即可拍相机,连同三脚架、闪光灯一应俱全,老天真是太宠爱他了。

 趁着苏珊娜还在浴室里按摩,凯宾把握时间。

 晕黄的灯光从顶上轻泻而下,他解下大波鬃的长发,任它半掩面容,随着底片卷动的声音,兴奋地摆出各种姿势,全然没有注意到另一个人影。

 “他在做什么?躺在上搔首姿…嗯,对!将口拉低…睡缕下雪白的足踝抬高半分,红微嘟、琼舌轻…太美了!媚到令人血脉张…堪称一代感尤物,只是…等会儿…有一点点小事需要商榷一下,这个绝世姬怎么好像一个叫‘苏珊娜’的女人?”

 “凯宾…”苏珊娜疯狂怒吼。“你又搞什么鬼?这般折腾‘我的身子’,还拍这种不要脸的低俗照片?”

 “低俗?不会啊!”他张大无辜的眼,拿起一张放在梳妆台上的照片,轻轻甩干上面的葯水,递给苏珊娜。“你瞧,是不是美呆了?”

 “嗯,的确漂亮…”

 “我就说嘛!这等天仙大美女,不拍照存证多可惜,最好再把它放大像墙壁那般尺寸,天天对着它看,看一百年也不会腻。”他嘴巴像抹了一样甜。

 苏珊娜给凯宾这么一夸奖,都不好意思起来了。

 “奇怪!以前看夜看,从不觉得‘自己’这么有女人味,原来‘苏珊娜’是个倾国倾城的大美人。”她忍不住沾沾自喜。

 呃?稍等!想到哪儿去了?现在应该是对凯宾兴师问罪的时刻,她怎地沉溺于“自己”的美貌。

 “拿来!”强拉回差点失的神智,她朝凯宾伸出手。

 “什么?”

 “照片啦!”抢过他剩下的照片,苏珊娜郑重警告道:“不准再随便动我身体的歪主意,否则别怪我不客气。

 “啊?”凯宾好心疼,那些照片真的拍得很好。“别嘛,留一张给我,好不好?就一张。”

 “想都别想!”苏珊娜拿着照片,气得浑身发抖,真受不了他脑子的鬼主意,稍不注意就作怪,早晚有一天给他气得神经衰弱。

 “小气。”见她未将照片毁尸灭迹,可见还是有些心动的,他退让地不再强抢照片。

 反正现在“这具身体”在他的掌控中,他尽可一逃邺十四小时,对着镜子摆出各种姿态,看个痛快,苏珊娜又能怎样。想到这,他忍不住得意忘形的大笑出声。

 苏珊娜看他的样子,就知道凯宾又有怪点子了,她默不作声地从衣柜里取出一条超级大麻绳,先把四只角套上绳结。

 “你在做什么?”凯宾疑惑地帮着苏珊娜抬铺。

 “把你绑起来!”

 “什么?”

 来不及了,苏珊娜手脚快得不像话,左一个结、右一个结,顺利地将凯宾连同棉被,加上那张席梦思水绑在一起。

 “为什么绑我?我们还没吃晚餐吔,而且我要…”

 “没有而且。”她笑着打断他的话。“爷爷和爸妈今晚有应酬不回来吃饭,没有你作怪的分了。”

 “就算是这样,我也要吃饭啊!放开我啦。”

 “别以为我不知道,你刚才泡澡的时候让佣人准备了一大堆点心,怎么,还没吃啊?”

 “点心是点心,晚饭是晚饭,怎么可以混为一谈?”

 “管它是点心或晚饭,卡路里是一样的,我交给你一具玲珑有致的好身材,可不想要回一个大水桶,你只好委屈点了。”苏珊娜笑着为凯宾拉上棉被。

 “就算是那样,可也不用把人绑起来啊?”

 “我累了,没精力再处处防着你,绑起来我才可以安心睡个好觉。”瞧他那张哀怨的脸,苏珊娜不由失笑,不过也只有这个方法治得住他的鬼灵怪。

 “这样太狠了吧,解开我好不好?我发誓绝对不做坏事。”绑成这样还有什么搞头,凯宾苦苦哀求着,只盼苏珊娜“良心发现。”

 只是…他恐怕要失望了。

 “少啰嗦!要么你就这样乖乖躺平,再惹我,小心把你吊到窗外睡。”虽然他看起来真的很可怜,但苏珊娜提醒自己要硬下心肠。

 前车之鉴明显地证实:凯宾是最会得寸进尺的人。

 他还想说些什么,被苏珊娜一个白眼瞪得噤声。

 知道她一向言出必行,他往后若还想过好日子,最好乖乖听话,可是…唉!绑成这样谁睡得着?

 清晨的阳光透过重重窗帘唤醒睡梦中的人儿,苏珊娜惺松双眼,好久没睡得这么好,无扰无梦直到天亮,这种感觉真愉快。

 从长沙发上转个身看看水上的捣蛋鬼,不知道他醒了没?

 咦?没人,大捆麻绳好端端地摆在铺正中央,她不敢置信地瞪大双眼,人呢?难不成…

 来不及梳洗便匆匆下楼,餐厅里传来阵阵笑语,这声音好熟悉,但不可能啊!

 她的祖父、父母真的聚在一起吃饭?还是一大早起来用早餐?

 不可能的事它偏偏就发生,她看到“自己”穿起围裙,下厨房洗手做羹汤,好可笑的模样。

 喔,不!现在那具身体里的不是真正的“苏珊娜”那应该是凯宾才对,他真有办法。

 苏志同心满意足地接过孙女亲手所做的火腿煎蛋,桌上摆泽鲜的沙拉和现榨的果汁,苏伟铭口赞扬刚出炉的全麦面包,梁凤仪则和凯宾亲亲笑笑,好一副全家乐。

 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发生的?苏珊娜的好奇心升到顶点。

 但同时,一股莫名的酸涩感却盈

 是的,她嫉妒,从未对她释放的亲情,竟对一个“陌生人”付出。

 和乐融融的一家人终于注意到她,凯宾高兴地招呼苏珊娜吃饭,倒了杯牛给她,温柔得像个小子,其实他是故意在苏家人面前造成和苏珊娜恩爱的假象。

 可惜苏珊娜喝醋喝过头,儿没看穿凯宾的诡计。“你怎么挣脱绳子的?”她在接过牛时悄悄地问,亲密劲儿更加三分。

 “顺着关节就松开了,我以前混街童时学会的。”凯宾神秘地笑着,背影消失在厨房入口。

 苏珊娜直瞪着他,又被他逃过一次,真不甘心,老是斗不赢他。

 苏家三老以为年轻人在眉来眼去,可误会了,梁凤仪招呼苏珊娜坐下,一副丈母娘看女婿、越看越有趣的架势。

 苏珊娜行个礼入坐到旁位。“想不到三位老人家起这么早,我真是惭愧。”她还是想探出凯宾究竟用什么方法达到目的。

 “哈哈哈!还不是我那宝贝孙女,一大早就跑到上又亲又抱,得人非起不可,真是拿她没办法。”苏志同半是抱怨地说着,眼里却是掩不住的欣喜。

 是这样吗?撤娇?这招她从来没想过,着爸爸、腻着妈妈.天天告诉他们“我爱你”会不会太矫情?

 为什么凯宾可以做得这么自然?他总是毫不隐藏地表现所有感情,难道他不怕被拒绝的时候会受伤?

 可是如果不试着表明,怎么知道别人是接受或拒绝?

 “如果我早这样做,寂寞的童年是否会有些不同?”苏珊娜反省自己。

 “就算我有错,但爷爷和爸妈也未免太离谱了吧?我前后行为改变这么大,他们居然不怀疑?”反省遍反省,她还是觉得气闷、胃里的酸泡泡直往上涌。

 愤恨地端起牛,灌它一大口,恶!好奇怪的味道,是不是坏了?

 刚刚送上火腿蛋的凯宾。“这牛是不是过期了?味道怪怪的。”

 “不会吧,我从大冰箱里拿出来的时候看过期的。”他端过来轻喝一口。“没有酸掉啊!”“你从哪个大冰箱拿的?”

 “就是楼梯底下那一个啊!”“恶!”苏珊娜强呕出刚喝下去的牛

 “啊!你没事吧!”凯宾猛掉拍她的背,苏珊娜呕得脸色发青。

 “你这个笨蛋,楼梯底下的冰箱放的是宠物饲料,你竟然拿猫咪牛给我喝!”她气得已经忘记这个家里到底谁是主人。

 “对不起,我不知道。”瞧着苏珊娜痛苦的模样,他急得眼泪差点掉下来,喝猫咪牛不会死吧?

 还有今早沙拉里放的麦片,也是从同一个地方拿来的,会不会也是猫味饼干或小狈饼干?

 他为难地望向在座三位大老,苏志同、苏伟铭、梁凤仪很聪明地会意,他们同时以最快速度消失在餐厅里,楼下三间洗手间生意空前的好,全数客,阵阵干呕声不断。

 之后,他们便达成了协议,绝对不再让凯宾踏进厨房一步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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