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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六章
 三个月后海风面吹拂过来,开她及肩的发,乌丝飞扬,出波似的旋律。

 吕时空闭著眼睛,承受沁心凉意的洗涤,耳朵倾听海涛拍岸的节奏,努力地想让自己的心绪随著风、跟著、悠游漾──她是极力地想让所有的感官神经全部融进这片自然的洗礼中,想让身心轻松舒畅,然而,眼前的好水却无法给她渴望的自在,她依旧…呼!她不免深深叹口气。

 这三个月来,总有一缕莫名的惆怅萦绕于心,并且迸出浓浓的涩楚,包围一身;心口老觉得空的,仿佛少了什?一般,却又无力填这空

 自小开始,她的情绪就鲜少会有波动,即便恼、即使笑、给人感觉疏离,倒也不至于到毫无生气的地步。然而这段日子走来,她的淡漠表现连于老大都忍受不住了,甚至摇著她的肩膀求她活起来。

 活起来?好有趣的形容词。但她真有这么惨吗?虽然自己仍然没有什?异常感觉,却是明白,别人感觉到的落漠,就是从风旋返回日本的那一天开始的。

 吁口气!吕时空极力想抚平因?再度想起风旋而妄起的动。庸人自扰,既然当初义正辞严地拒绝与他再有任何集,又怎么能够在事后对自己的决定而感到质疑?她所该做的,是把他当成过客,一个无意间踏入她记忆中的奇特男子,该云淡风清地把他从脑海里彻底抹去才对。

 并且,事情都已经过了三个月,这三个月来他们不曾有过任何联络,这下更能确定属于他们的缘分已经散尽。

 是过去了…自嘲笑笑,强自己该从这股怪异的情绪中离,吕时空缓缓张开美眸,而眼前,本该对著的是无垠清蓝的美丽海面,可万万没想到──她睁眼后立即倒一口凉气,然后力气仿佛从体内全部离了一般,劈来的虚软教她几乎无法站立。

 她完全不敢相信眼前所见到的竟会是那张俊俏且熟悉的脸孔,嘴角的浅笑,斜峭的浓眉,就那般清晰且猖狂地出现在她面前,并且来势汹汹。

 不!

 她下意识地直摇头。

 “时空。”一会儿,一道温润的柔嗓软软地喊出,虽有海风破坏,还是成功地飘进她的耳膜里。

 她震愕地再退几步!瞪大眼瞳仔细端详面前所见到的人形究竟是海市蜃楼,抑或是真的实体。

 “我有这么可怕吗?”面对她的反应,风旋叹息又无奈地喃著。

 “你…”吕时空真的太惊异了!讶异到完全不愿相信眼前所见,声音硬在喉咙,却是说不出任何句子来。

 风旋走前,执住她的双手,对她的惊诧虽然不以?然,不过还是很仔细地打量她的全身。

 两条浓眉不蹙了起来。

 “你还好吧?”风旋担心地问。

 她傻傻怔在原地,怎么也无法回过神来,贝齿甚至不知不觉地深陷在下中。

 “别这样,会咬伤自己的。”风旋哑声地制止她的动作,并且带著关心地劝著她。“你嫌自己的伤痕还不够多吗?左一记,现在连嘴也不放过。”

 吕时空惊愕连连!终于相信眼前的男人是真实存在的。

 她回自己的手。

 “你怎么知道我受了伤?”这三个月来,她不眠不休地执行扫黑任务,投入的程度连于成都心惊不已,深怕她不要命的认真会让她受到伤害,虽然她漂亮完美地连连破了几件麻烦大案,可是同组的伙伴们可不愿她用生命来换取成绩,纷纷要她暂停工作好生休息一番。在?人殷殷相劝之下,好不容易总算征得她的同意,但谁知,人算不如天算,在执行最后一趟任务时,还是让她挂了彩。

 这结果可是吓坏一干人等了。

 因此,她被押去足足休息了一个礼拜,只不过这个事件除了他们同组伙伴知晓以外,是不可能漏出去的。

 “谁告诉你我受了伤?”吕时空再问,他打哪得来这讯息?

 风旋眉一挑,淡淡回道:“何必要别人来通知我,在我们分开的这三个月的期间内,你每一分、每一秒的行踪我都了如指掌,当然知道你著了人家的道。”

 “你派人监视我。”吕时空神色一僵。

 风旋伸出食指左右晃著。

 “不是监视,那叫关心,再说我若不这么做的话,实在担心还能不能再见到你。”她过分投入工作的行为实在教人忧心,若不仔细盯著,随时准备替她扫除某些危险与障碍──虽然他是一次也没有用到过,吕时空的能力早就无庸置疑的。不过,还是小心一点好,否则一旦出了事,他们可能连见面的机会也没有,哪还谈得上未来嘛。

 再加上他得随时注意贝娜那女人会不会又疯狂起来…即使贝娜的行踪也消失了三个月,就连雷神帮也不知道她的下落。

 想起贝娜的奇怪逃,并没被抓进监牢,他也讶异!不过最教人伤感的是,吕时空竟然没跟他提这件事,若非他的关心,可能到现在都还不晓得这情况。

 时空真是这么排斥他吗?

 不!他可不会承认。

 所以他又回来了。

 吕时空很不。“你不能干涉我…”

 他根本没听进去她的抗议,黑如子夜的眼睛转而移往她的左上,炯炯深眸突然变得深沉危险,若非伤她的人已经被捕就擒,否则他会送那个混蛋一件永生难忘的“贺礼”

 “还会疼吗?”他话问。

 吕时空声一硬,很确定他根本没在听她说话。

 “疼不疼哪?”风旋不放过地追问。

 疼,左上的伤痕还是会隐隐作痛,若不是因?伤势未愈,老大死劝活拉,最后竟威胁起她来,才劝动她暂且?下公事,留在家里养伤,否则她也不可能有这种闲情逸致跑到海边偷得浮生半闲。

 “与你无关。”她淡道。

 风旋对她的冷淡依旧没有感觉,在乎的只有她不要命的行为。“?什?老是不爱惜自己?总是要让人担心。”

 吕时空拒绝他继续在她身上做文章。

 “让人担心的是你才对,风少爷,你不该又在台湾出现的。”她板起公事化的面孔,凝重回道。“擎风集团就要由你来掌舵了,你该留在日本好好经营你的事业,跑来台湾做什?

 你明明知道自己的身价与重要,这样任老闯台湾,只会增加我们的麻烦。”她不客气地下驱逐令,就是不想让他有机会在身边团团转。

 他不在乎地回应:“你大可放心,我这次来台绝对不会再让贵国政府劳师动?,加重你们的工作。”

 “你的安全牵涉层面大广,我们赌不起,又何况我如何对你视而不见?”吕时空千方百计直想走他。

 “风家会一力承担所有后果,并且我现在是以‘侠客居’

 成员的身分出现你面前,与你又何干。”言下之意,是他除了不必再受保护外,即使出了事,风家不会怪罪任何人。

 “总而言之,你仍然是个麻烦。”

 “我怎么会是个麻烦呢?”他不愿接受这种批评。“更何况在三个月前,我已经向你预告我的到来,更说过,你会需要我的。”

 “没有你我一样可以过得很好。”

 “真的吗?”猝不及防地,他的双臂扣住她的背脊,紧紧住她的眼神里头蕴藏著担心与不安。“如果能够过得好,又怎么会受伤?甚至住了三天医院,直到最近才能自由行动,这样子叫做过得很好?”

 “那纯粹是场意外。”他怎么还是那么自以?是?

 “我就是怕你的意外,尤其你常常是什?也不在乎、不在意,甚至于连自己的性命也轻待之。”风旋轻声却冷厉地说著。

 他咄咄人的质问朝她漫天袭来,当是她的主宰一般,容不得她违拗其心意。

 她深口气。“风少爷,这是我自己的问题──”

 “你必须把我纳在其中。”他毅然话。

 风旋究竟把自己当成什?

 倏地,她推开他的膛,转身就跑。他?什?非要把她纳进自己的生命里头不可,而且还容不得她的拒绝,他们根本是不同的两个个体,而她更是没那份心思与他融而?一。

 足下的沙粒阻碍了她奔跑的速度,再加上伤势尚未痊愈,后头又有个男人追,慌乱之下的她一个脚步踉跄,整个跌在沙滩上,好死不死一记大大的花也凑热闹地拍打上岸,冲得她一身

 “时空?”风旋赶忙扶起她,她身体、衣衫全部都被海水浸,跟个落汤一样的狼狈无比。单薄的衣衫紧紧粘在肌肤上,美丽的身体曲线顿时尽现无疑。

 她打著颤,风旋赶忙掉外套包住她的娇柔,可没有心思去揽看她的美丽。

 吕时空抓著外套汲取温暖,忽然又蹙起眉来,双手转而滑向抚住她间的伤口地方,缩了起来。

 “伤了?”风旋大惊,不由分说一把抱起她转回自己的车里去。她窝在车椅上,心力憔悴的动弹不得,任由他打开车内暖气烘身,也无力拒绝他摩挲她的双手驱寒,直到间突如其来的疼痛缓和许多,不再那么痛楚,苍白的脸色才渐渐恢复红润。

 “我带你上医院。”他抓起手机,按下一组电话号码,准备让医院挪出最好的设备等候他把病人送到。

 “别打。”她按掉手机开关,吁出一口气后,才摇著头,央求他道:“离开我吧!你还是回到你自己的生活空间去比较妥当。”

 “我不可能走的。”他开口,低哑的声音含著无限的保证与柔情。“既然我决定再来找你,不达目的誓不甘休!”

 她焦躁起来。“我不是你的游戏,你征服不了我的。”

 “你是我的珍宝,不是游戏,更谈不上征服,并且我想要的,也是你心甘情愿的同意,不是你的委屈。”那誓在必得的眼光,著实令她心惊!

 “我是说真的!”他再次强调道。

 吕时空静了下来,不免思忖著…难不成她真的逃不过他的蚕食?

 一旦打定主意就绝不松手的强悍男人。

 *9?*9?*9“老大!”

 “时空?”天都还没亮呢,加班一整夜的于成瞪著牛眼呆看她跑进办公室,被吓了一愣一愣。“你…你不是还在休养当中,谁允许你跑来啦?”他弹起来。“回去!”

 “老大,派个任务给我。”吕时空充耳不闻他的命令,反倒直接请求道。

 “什?你说什?”于成嚷道。

 “你的手上还有什?案件没破的,全交给我,我要销假上班。”

 “这怎么可以,你的伤…”

 “不碍事了。”

 于成莫名其妙地盯著她半晌,然后摇头说道:“我不答应,看你的脸色也知道你的身体并没有恢复到最佳的状态,根本没有复原,我这种时候还派工作给你,是想害死你呀!不行,你回去睡觉。”

 “老大。”

 “时空,你急什?况且最近的案子都相当棘手,不花点心思根本成不了事,明明知道你的状况,哪里还有把你往危险推的道理。”

 “你大可放心,我绝对可以胜任的。”

 “不可以。”

 “老大!”

 “时空…”

 “我是认真的。”她双手按在桌面上,倾前视他。

 于成顿了顿。“你真的坐不住?”

 “我是认真的。”

 于成歪著脸,敲著桌面,一阵摇头晃脑后,突然诡异兮兮地开了口:“好吧,既然你坚持,我是可以考虑看看,不过前提是你必须先答应我一个条件。”

 “什?条件?”只要能远远避开风旋的纠,再怎么困难的案子她都接受。

 “我要你跟一个人合作处理这件案子。我想有你们两位顶尖高手共同侦办,这件称得上是国际间最庞大的走私军火案,顺利侦破的可能就会高达百份之百。”这并不特别,也有好几次,他们都是与别的单位共同携手合作,才能顺利侦破大案。

 “你要我跟哪个单位配合?”她问。

 于成绽开线,出白白的牙齿道:“跟‘侠客居’的‘白主’合作。”

 闻言,她如遭电极似的整个傻住!

 “你说谁?”她不敢相信的再问一句。

 “‘侠客居’的‘白主’。”于成乐意地复诵。

 ““白主”…侠客居的‘白主’…不!”吕时空霍然激动拒绝。

 “?什?不?能找他合作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耶,而且对我们的案件绝对有正面的助益,我还冀望他们能够持续帮助我们呢。”

 “谁都可以,?什?要他?”吕时空突然想起什?似地怒瞪他。“老大,你不是一直很排斥‘侠客居’的存在,怎么现在又?”

 他不好意思地咧嘴笑着道:“此一时、彼一时,我承认先前对这个体制外的组织相当感冒,不过经过一番详…呃,没什?,我意思是经过我一番了解之衡,我对他们的印象已经全部改观了。”

 “‘白主’找过你是吧!”吕时空心有所悉的一猜。

 他手。“是呀!事前没告诉你,对不住哪。”

 瞧老大的模样,分明是被“白主”洗脑成功了,她一向不否认“白主”…也就是风旋,一直存著股特殊魅力,能够轻易收服人心。

 “那么你也知道‘白主’同时也是──”

 “知道。”于成点头。“?了与我心、也?了得到我的同意,我成了少数几个知道他们秘密的朋友。”

 “朋友?”进阶成朋友了啦?她不自嘲。

 “并且我相信,还不只是普通的朋友呢。”他意有所指地突然朝她直眨眼。

 吕时空移开眼神,故意不见于成的表情,那分明是赶鸭子上架的自我陶醉。

 “你让我好好想想再回复你吧!”她不给答应的淡淡回道,却明白要挣出风旋天罗地网似的追缉,的确得花上一番工夫了。

 *9?*9?*9如今,风旋已然大剌剌地开始干预起她的生活来,攻城略地的张狂甚至比三个月前还要来得毫无顾忌,手段之高超就连对“侠客居”最?感冒的顽石都能轻易收服,不难想像他捕猎的行动将是多?的恐怖。

 捕猎?很物化的形容,却又让人惊心不已,身为他的猎物,倒不至于害怕恐惧,但是被这浓浓烦绪所扰的身心,还是打了自身的生活步调。

 吕时空返回公寓,手才碰上自家屋门的门把──警觉地顿了一下!门锁被人动过了,谁闯进来?

 她谨慎地推开门、闪进屋。放眼一看,位于窗户边的旋转椅子也正巧转了过来,她竟然看见了风旋俊美的脸孔。一大片的灿金天光从玻璃窗外挥洒进来,将他的身躯包围住,坐姿闲适的他,浑身的王者气息。

 紧绷感散去了。吕时空根本懒得开口计较他的擅闯之罪,说多只是浪费口水,根本影响不了他的行动,她明白质问对他这个人完全没用哪。

 “去哪啦?一大早就不见你人影,我差点就要冲去警政署找人。”果然,先开炮的还是他。

 连看也不想看他,吕时空直接往卧室走去。

 “别这样。”他伸手一捞,结果她逃脱不得地跌进他的大腿上,亲密地与他相贴一块。

 “你别得寸进尺。”吕时空不得不咬牙警告。

 风旋笑笑,伸手将她散了的发丝拂到耳后,气恼的娇?出,却是那般美丽动人!

 “怎么办?我好喜欢看你生气的模样。”热烘烘的气息在耳畔拂著。

 “你神经病。”

 他一本正经。

 “我是说真的,也许连你自己都没发现,你七情不动的时候感觉很可怕,就像一团云雾似的,摸不著、碰不到,好像会随时消失一样。”所以他喜欢挑引起她的情绪,这样他才能切切实实感受到她的存在。

 “不要把小说情节到我头上来,我不过是普通凡人,一个路上随便抓就一大把的女孩,配不上你高明的形容词。”她挣著,结果当然是徒劳无功。

 “你喔。”他居然把她当成小女孩似爱怜地拍拍她的脸。

 “风旋!”这算什?又开始动手动脚。

 跟著,他把她抱起放在椅子上,不过双手却仍放在她身子两侧,困住她。

 “咱们先别拌嘴了,我今天来是跟你谈正经事的。”风旋轻轻笑着,嘴角、眉间、均展出柔和的线条,那优雅的气质,又是另一种感觉。

 吕时空开始有些不自在,她情愿跟他的恶模样过招;至少可以放肆地跟他起冲突,也不愿和他尔雅的态度对上,因?那只会让她觉得自己是个无理取闹的小女孩。

 他就是有这种本事。

 “你有什?正经事?快说。”她急问。

 “怎么,于先生没跟你谈过?”风旋也不拐弯抹角。

 她一怔,随即恍然。“我明白了,原来你们早就商议好,只等我走入圈套。”

 “事情不是你所想像的那么卑劣,其实我们最早的决定,是把你排除在这回的行动之外。”

 “你敢这么对付我。”她瞪他。

 “不是对付,况且,我又怎么会对付你呢?”他玩起她的发丝。“一开始,于先生担心你的伤势未愈,而且这二、三个月来,你不眠不休地侦破许多案件,身心的劳累几乎已经到了极限,本就该好好休息一阵子。再加上这回军火走私的案子可是历年来最大宗的犯罪行动,可想而知所要付出的心力必定比以往的案件要多上好几倍,于先生疼爱你,当然不肯让你在体能以及心力最糟糕的这个时候,再让你涉险,你该体谅于先生的一番苦心。”

 她挥开他的手。“我没那么娇弱。”

 “就知道你会这么说。”他像早就算准了一样,朗声再说:“我也知道你绝对不可能退出,所以呢,我只好努力?你说项了。”

 听起来好像她要反过来感激他似的。

 “我清楚你,知道这件事若是不让你参与,你必然饮恨一辈子。”他深深望着她的娇容,疼惜地说。“所以我不同意于先生把你排除在外的建议,不过换条件是,我必须介入,与你共同合作。”

 她跳出他的钳制外。

 “你也清楚这次的任务比任何一个案子都来得凶险,既是如此,你又怎能涉入其中呢?倘若有了万一,谁担待得起?”她转而劝解他。“所以,该从这次凶险中退出的人应当是你才对。”

 他大笑起来。“不行、不行,再这样扯下去,我们三天三夜也商量不出个所以然来,干脆这样好了。”他迅雷不及掩耳地将她的小手包握进暖暖的大掌中,将自己的心意传输给她。

 “咱们,就一块合作吧!凑成最佳拍档,互相掩护,你说这个主意好不好?”他笑意地迳自决定。

 这真的是最好的解决办法吗?

 不!绕了半天还是又回到最初的原点,什?都没解决。

 她回自己的手,清楚继续谈论下去也不会有任何结果,所以,她不回应他的决定。

 致于该怎么做,她自有一套办法;总之,于公于私,风旋都不能涉入危险中,他是天之骄子,受不得任何伤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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