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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四章
 殷问华进入平大任教,不消几天就在学生间引起一阵旋风。

 幽默、风趣的教学方式,一身随和浓厚的书卷味,加上本身出?的条件,他很轻易便融入学生群中,走到哪都有一群仰慕的学生跟在身边。

 不少A大的女学生,甚至?了他大老远跑到平大旁听他的课。

 可想而知,他从A大跳槽到平大任教的事,对A大的女学生们是多大的打击。

 一个月下来,葛朝平防备的盯著这一切,在学校里却从不靠近他的身边。奇怪的是,自从搬进葛家之后,殷问华就不再对他有逾矩的行为。

 渐渐地,他对他的防备心不再那么重,老实说多多少少也松了口气。

 看来那个家伙只是一时兴起捉弄他,存心看他不知所措的窝囊样!害他紧张兮兮整个月,那坏心眼的家伙看在眼里,一定觉得好笑不已。

 可恶的芭乐,想到就让他觉得好呕。

 “老盯著殷教授看,你是不是爱上他啦?”

 项惠紫突然从葛朝平后头蹦出来,无视其他学生的注目礼,在走廊上冷不防地攀著他的肩头,随著他的目光往不远处瞧去。

 绝不是她夸张,葛朝平杵在走廊上的窗户旁,盯著运动场边的殷问*少说已有五分钟。换作是平常,讨厌被同学们盯著看的他,连一分钟都不太可能在公共场合逗留。

 长廊上的女学生,在短时间内迅速聚集,亏他能没发现背后烫人的视线。

 可见,他有多专心注意殷问华的一举一动。

 脸色乍红,葛朝平移开落在殷问华身上的目光,快速地反驳:“你少无聊在那胡说八道,小心毁坏了我的名誉,我会要你赔偿名誉损失的。”

 对殷问华有所戒心,他的眼神才会不由自主跟著他。

 说他在防著敌人还差不多,绝对跟什么芭乐爱没有关系!

 项惠紫长得再美,他却从来没当她是异看待,虽然她是平大出名的高岭之花,他却只欣赏她的才华洋溢,自然没注意她亲匿的动作,此刻已让其他女生?生错觉。

 从来就不属于迟钝份子的项惠紫亦无视于那些妒羡加的视线。

 呵呵,好玩嘛!最近的生活消遣不多,能把握的,她一个也不会放过。无伤大雅、别人愈不清真相想的,她就愈故意做出让人颇觉暧昧的行为,反正自娱娱人。

 “好啊,赔就赔,不过话得说在前头──”眨著长睫送秋波,项惠紫挽起他的手,轻柔地微笑着“要钱没有,要美女有一个,如何?”

 呵!朝平的脸竟然红了,这岂不是盖弥彰。

 眼角余光瞥见殷问华朝他们走来,她眼底恶作剧的光芒更盛。

 “学姊,别开玩笑了。”葛朝平不善于应付玩笑,不免有些尴尬。

 虽认?配得上项惠紫的人不多,但她仍是平大男同学眼中的梦中情人,他可不想犯?怒。对于自己的事虽迟钝,他却注意到许多男生投注在她身上的仰慕视线。

 “唉,原来你嫌弃我比你大。”

 项惠紫出伤感的口气,故意曲解他喊的那句学姊。葛朝平只有在感到困窘、拿她没辙的时候才会喊她学姊,这点学生会的人都知道。不过,平大其他的学生可不知道。

 “我没那个意思。”啧,不知道她又在使什么坏心眼了。

 “那你是认?我不够格当你的女朋友啦?”听见他的话,项惠紫声音中的哀怨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,又将刚挪开的身体朝他欺近,看上去整个人都快挂在他身上。

 “当然不会…”只是不愿意当她的玩具而已。

 “你们两个感情还真好。”不知何时,殷问华已走到他们面前,镜片下的黑眸直盯著项惠紫挽住葛朝平的手。

 一种压抑的躁郁正自他口泛开来。

 一瞥见葛朝平和女生亲亲热热挽在一起,他体内就快速扩散一种酸酸麻麻、教他来不及消化分析的酵素,促使他不听使唤的双脚,丢下还在问问题的学生,直接朝这边走来。

 “是呀,殷教授,我们的感情当然好了。”挽紧葛朝平的手臂,项惠紫的笑容异常灿烂,让看到的学生不免都差点吓掉下巴,而忽略她语气里强调的意味。

 不怪他们如此反应,她平常的形象可不是这样的甜姐儿;平大学生对她这个学生会有名的副会长,除了利落大方的印象之外,就只有让人感到疏远的神秘淡漠。绝对没有人看过她笑得如此灿烂,就连葛朝平亦然。

 与其他学生不同的是,葛朝平的注意力盯在走上前的殷问*

 身上,没有太多空档去关注她的反常,也没发现她挽得更紧了。

 在外人眼中,现在的他们就像一对情侣。

 “真令人羡慕。”脸色黯了黯,殷问华挤出干笑。

 “殷教授是羡慕他还是羡慕我?”诡谲的眸光一闪,项惠紫以玩笑的口吻笑问。她想知道的事,没有套不出来的,只是迟早罢了。

 反正她和葛朝平不爱凑热闹,都没选修这位人气教授的课,不怕得罪人。

 感觉上好像已被她悉了心事,殷问华被她打量得不自在,眼神转到葛朝平防备极重的脸上,勉强地道:“感情好就是让人羡慕的事,不管羡慕谁都是一样。”

 是她从朝平那里听到什么,还是朝平怕他说什么?

 殷问华从没想过,他竟然会有女朋友。一个不但漂亮到可独霸校花宝座、浑身上下还充大小姐特有的知气质的女朋友,不像一般光外表漂亮却没内涵的女生。

 男俊女美,不啻?一对郎才女貌的情侣组合。

 “不管怎么样,能让殷教授羡慕,甚至主动和我们说话,倒是值得我们高兴。”因?葛朝平从头到尾都不肯开口,项惠紫也就兀自说著,见时机差不多就拉著他的手臂,在走之前还一语双关地道:“不过,过于招摇必招妒,让人太羡慕,有时也未必全是好事。我们先告辞了,殷教授慢慢和同学们讨论问题吧。”

 她以暗示的眼神,瞥了眼围在殷问华身后那些还拿著教科书的低年级学妹。

 没错,让人羡慕嘛,也要拿捏得恰到好处。

 接下来…就等著看好戏了。

 房间的门刚被打开,长脚缩在沙发椅上望着窗外的葛朝平,立即充防备地瞥过来。看见殷问华大咧咧像踏进自己的房间般走进来,他紧张的神色才稍稍放松。

 但话又说回来,他的脸色也没多好。

 瞥见他手中的香烟,殷问华微微挑起了眉。

 “关上门。”葛朝平迅速下命令,懊恼自己竟然忘记锁门。

 本来是要赶他出去,可是他一定会拖拖拉拉,只怕在赶走他之前,母亲会不小心晃过门前,?此葛朝平只好做出最不愿的选择,让殷问华先进房间再说。

 “乖宝宝,怕烟味飘下楼会毒害了母亲?”顺手带上门,殷问华闲闲嘲

 从豪华的屋宅打量,加上该有的厨娘、佣仆、园丁一个不少,不难发现葛家也是大户人家,在学校行事低调的葛朝平,算来也是个大少爷,莫怪脾气不好依旧有种教养很好的气质。

 就他这些日子的观察,田雅娟虽然对人热情,举止间仍有大家闺秀的优雅,看上去就像个赋闲在家的好命太太,想必对儿子的教养是费了不少心思。

 不忍让母亲失望,不管在外面对人有多不客气,坏脾气时冷时热,葛朝平却极少违背母亲的期待,难怪在母亲眼中,他一直是个形象良好、绝对值得母亲骄傲的乖孩子。

 理所当然了,不会喝酒、不会抽烟、更不会在外面和人打架。

 “不关你的事。”葛朝平撇开脸,不耐的视线又落在窗外的蓝空。

 “既然怕母亲脆弱的心脏承受不住,何必这种有碍健康又难闻的玩意。”不知何时走到他身边的殷问华,猝不及防地劫走他夹在指间的香烟,并将香烟抢熄在烟灰缸里。

 动作之顺畅,就像老师习惯抄走学生香烟的动作。

 葛朝平拧起眉头,拿起烟盒重新拿了烟放在嘴上,用打火机点著之后,挑衅似地朝他的脸悠然吐出一口烟圈后,恶声不快地道:“离开学校之后,请你不要对我端著老师的架子,这里是我家,我爱抽烟是我的事,看不顺眼你大可以搬出去。”

 在答应校长之前,他就是预测到家里住进老师,会有这样讨厌的情况。

 不过,像他这种会侵犯学生的芭乐教师,有什么资格对他说教?他搞不懂,殷问华安分了一个月,?什么会突然干涉起他的生活?他还以?殷问华有了“寄人篱下”的自觉,所以不再来扰自己。

 “我没有看不顺眼。”不在意他带著不敬、让人感觉分外高傲的态度和说话方式,殷问华只是耸著肩道:“不过,除了你母亲,你的女朋友也不会赞同你抽烟吧。”

 “女朋友?”谁呀?他何时了女朋友,?啥自己不知道?

 有人冒充他女朋友之名,在学校里招摇不成?真是的话,八成是不要命又白目的芭乐女生。

 哼!他可不像圣攸只会躲花痴。

 “那个叫项惠紫的女同学不是吗?”他从其他同学口中探了些消息。

 打听到他们都是学生会的成员,殷问华因而不排除他们久生情的可能。倒是对于学生会成员,在平成大学里逢人必知的知名度,有了更深一层的体认。

 在平大里,学生会成员跟偶像团体没啥不同。

 难怪园游会那天,不管他带他走到哪里,都让女学生?之倾狂。

 就算是男学生,少不了也要多看他们两眼。

 “你连她的名字都知道?”这个不良教师,该不会也打算对惠紫出手吧!有点后悔不该姑息,没向校长检举他,葛朝平突然替项惠紫?生危机意识。

 八成是对惠紫有意思,这个芭乐的不良教师才会突然注意到她身上去。

 不知学校里有多少学生成了他觊觎的猎物,还是早已遭他狼吻。

 “她够有名,知道她是应该的。”殷问华扯嘴一笑,说得理所当然。随便一问,上至校长下至平大的教职员和工友,没有几个人不认识她。大多的人,对她都是赞誉有加,无不夸她品学兼优堪?学生表率,几乎完美到可以成为女子典范,让他听了有些郁闷。

 有时候,出现太过优秀的阻碍者,就像当头给兴匆匆的人浇了一桶该死的冷水。

 理智告诉他别强求,本能却催促著他早些展开行动。

 殷问华感觉自己被人到桥中央,进也不是,退也不是。

 “你别打她的主意!”葛朝平突然青著脸警告。他不希望项惠紫和他受到同样的污辱遭遇;何况她是女生,说不定不只是一个玩的吻,还极有可能被顺势玷污。

 以她绝不妥协的个性,说不定想不开就跑去自杀,那他不成了芭乐的千古罪人。

 “你就那么珍惜她?”殷问华突然觉得很闷、很闷。

 从朝平想要保护她的果决态度,要否认他们不是男女朋友的关系也很难。确定这一点,他顿时如同挨了一记闷,心中的苦涩既深且沈。

 他才正要付诸行动,想办法去拐某人的心呢!

 “是又怎样?你要是打她主意,我绝对不会善罢甘休。”冷瞪著殷问华,葛朝平的态度很果断,义气早胜过了他对项惠紫的友情。

 学生会里就她一个女生,他总不能眼睁睁看她落入火坑。

 “如果两情相悦,就算我有意横刀夺爱,你又能拿我怎么样?”心底有某个角落一直被人用矛刺著,让殷问华感到隐隐作痛。表面上,他还是轻松不在乎的笑脸。

 “你到底想怎么样?”葛朝平快被他火了,就怕他真打算对惠紫出手。

 以他足以骗人的条件,惠紫说不定真的会动心。

 学校那么大,又并非和她同学年,他不可能时时刻刻盯著殷问华。只要他有机可趁,她任何时候都有可能被侵犯,教他如何能安心下来;给了警告,她也未必放在心上。

 “你要我放弃她,总要有人替代。”转著心思,殷问华已走到无法退缩的地步。

 无论如何,他就是无法放弃过去几个月的执念。

 “什么意思?”不对劲的感觉。

 再度抄走他手中即将要烫到他手的烟股,殷问华无视指尖的灼痛,静静将烟股丢向烟灰缸。“意思是──以物易物。”

 “你的意思是…要我?”看着他的动作,葛朝平极困难地挤出喉咙里的话。

 “你不笨嘛。”殷问华笑着,将烫到的食指放在边轻

 是他先认定他对项惠紫有所企图,不能怪他拿来当作引他入瓮的筹码。

 “我是男生…”有没有搞错?

 “你看不出来吗?我男女通吃,百无忌。”殷问华自嘲。

 若非要说服他相信,利于拐他同意,他大可不用贬低自己明确的向。

 “你对男生也有兴趣?”难怪他会偷袭自己两回。

 “你不愿意,我也不勉强。”不客气地坐在他身旁,殷问华眼镜底下的黑眸闪动,气的笑容“不过这么一来,我就不能保证会发生什么事了。”

 从他的语气听来,好像如果真的打算找不到“替身”就会对项惠紫伸出狼爪。

 葛朝平听傻了眼,陷于两难的他只能瞪著眼前的殷问华。净打些不良的主意,简直是求不的芭乐教授!亏他学历比人高,还早几年拿到双博士学位,被人美誉?天才。

 不对他和惠紫出手,这颗大芭乐肯定也会对别的学生下手。

 他该顾全自己,还是牺牲其他人?

 老天,谁能告诉他怎么做才好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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