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章七雒阳铜臭熏九天
 “公子,前方就是来归馆,袁氏门生住那里,几个小袁公子回家去也。留这里是族兄弟几个。您是不是先去给打个招呼。”

 “去啥?小袁公子在,咱们去是礼数,现在几个族中子弟,咱们去拜是咱们折,这被吴越那俩蛮王知道了,还不知道要怎样呢?不如天黑入睡时咱们且进,闹动静大些,也好叫他们知道。隔天让他们来拜,咱们也去了不是。”

 “公子,那行。老爷来之前也说过不要得罪吴越太上王,现在公子考虑周详,令小人佩服。不如去雒宫门外的仙客聚,那边酒菜歌舞都很不错。况且还有达官贵人来往此间,公子要是好几位爷,也为外援。”

 “哦?,居然有歌舞?”公孙康撇嘴,路途幸苦,好不容易来到雒,可要好好玩玩。“这歌姬何如?”

 “公子,歌姬自然是貌美如花。只是吴越太上王一意孤行,不准嫖宿卖。”

 “道德洁癖。”公孙康不起来,这个道德洁癖是吴越太上王自封的,当然是只对外不对内。

 吴越太上王搞平制度,准许大家多讨老婆,准许豢养外族女人,但是不准有情行业。一旦查获,官员掳职、罚家财一半,富豪罚没一半家财,娼发配边疆给屯戍卒中孤身的做老婆。有爵身价不过十万的,降爵罚劳役三个月。没有爵位中人之家被查获,罚开挖河渠筑路三个月。按照吴越太上王的意思就是,官喜欢权钱,那么就罚这两样,富豪有钱就罚钱,一般人家有体力,就罚干活。

 “公子,这但凡违背众人想法的法律,都是执行不力的。大家也有钻的空子。歌姬舞女只要欢喜,大家谈妥了价钱,人家上门服侍。”

 “啊呸,这还不是一样么?”

 “不一样啊,店家不想惹官司。衙役们也不会上门捉。”

 “好,带路吧。”公孙康的小弟弟憋得难受了,都等不及。

 “好咧,走。老刘,去紫门前仙客聚。”

 “好咧。”车把式一挥鞭驱赶拉车的那大马。公孙家在辽东也是东征西战,打了胡虏哭爹喊娘。获得宝马良驹不少。又从中原引来西域良马做种马,自然他们家的马匹是上一个台阶。路人纷纷看向中间那车队,真有钱啊。宝马良驹来拉车,八尺昂藏男儿赶车,一看就是哪家豪强。

 吴越支持下的雒,全套按照句章王城办理,车辆靠右行驶,所有道路必须坐到两辆重型马车对驰互不影响。两边还有绿化带,把马车驰道和人行道隔开,免得有马惊伤人。绿化带以种植各果树为主,下面有草花,以石块砌成两边护墙,半人高,马车也冲不上去。马路、人行道也是石板铺路,也有青砖铺路,当然更多的地方是木板铺路。这年头木板不值钱,还没来得及铺石板的地方,大都铺上木板,免得行人脚上沾上泥巴。

 “真是奢侈。”公孙康指的是这条六车道主干道全部以石块铺就路面。雒南北东西主干道全部以六车道规划建设的,也是第一批建成的大马路。皇宫不再坐落城中中间,而是靠北东西两宫,东边是皇帝的皇宫。隔着南北中轴六车道主干道,西边也是皇宫,西边皇宫是休牧休息、贵族子女读书、亲属居住的地方。吴越太上王就居住在西宫,皇帝和吴越大王夫妇居住在东宫。而东西中轴六车道主干道也把皇宫和国家各级办公院落隔开,在东西主轴南边还有羽林军驻地,随时可以听调入卫皇宫。

 能在这主干道西宫紫门对面开饭馆娱乐场所的一定是很有背景,确实也是事实。老板就是皇帝的外戚,皇帝的娘舅母家开的。自然这种店家打擦边球,吴越太上王也不好说什么,只能看严实,而不能打击之。

 “这路边的妇人们是做什么?”

 “穷苦人家妇人,沿街售卖或做补活计。”

 “这吴越太上王不是很有本事么,怎么能搞成这样?”

 “当年董卓掳掠雒附近百姓,以女子配军士。现在天下大定,军士汰弱留强,这董卓手下十几万士兵也只留下八万人马,这多下的,按说可以回家分田种地。可人家见识过中国繁华,不愿走的极多,卖了份子地给同僚,在雒混日子。妇人们也有不愿去西凉、并州边疆苦寒之地。强要丈夫留在雒。”

 “这个,卫卿,你说女子说话算,还是男子说话算?”

 “当然是男子。”卫演正声。

 公孙康笑起来“哈哈哈,那么女子要留雒,男子要归家,这女子还能拗过男子不成?”

 “公子,您说的是理,这理是说得通,可事实上很多人家就是妇人不愿走,丈夫也没办法只能留在雒。卖了份子地,在雒买院子住下来。人家女人也端得厉害,要丈夫算帐,在雒又没有田赋,只要做做小生意、给人帮工,就能赚得比土里刨食好。”

 “这做小生意到底是业,给人帮工不就奴仆么?”

 “公子,这事还得这么说,自吴越太上王扶植今上南面来,这打击豪强的办法层出不穷啊。家奴家丁按照爵位官职有限定数目,再多要的必须要向佣兵工会和家政工会雇佣,佣兵工会和家政工会按照法律还得每两年把雇佣人员调整,任何一个雇佣人员不得超过两年服务于一家。”

 “管得也太宽了!好在咱们辽东还没归他们管。”

 “公子,太上王和今上都不是省油的灯,怕以后,要早做绸缪。”

 “唔,以一隅抗天下,我公孙家也没这个本事,走一步看一步吧。”公孙康也知道这天下大势,怕还是要归一了,袁家都拗不过,何况他们公孙家。再说了,辽西公孙家都在姑苏和句章,人家那救了辽西公孙的名声就让天下心服。比竟跟着仁慈些的主人比跟着不知道今后会有什么的主人要好,太上王和皇帝都是一个路数的,他们都喜欢以仁来收买天下豪强家族,打击是一个方面,优容也是确实存在的,给封爵、给官职、给南洋地盘、给外族奴仆,这些都是事实。还没有灭族的恶劣之行,大家活得很轻松,说话也不会给议罪,都是很得天下士人之心的行动。

 “所以啊,这雒的前董卓军士们,都退役做家丁仆人的很多,工钱也由工会和主家商定,奖金也是有规定,不得过头收买人心。妇人有暂时没工作的,沿路叫卖或者帮人补贴补家用。”

 “这吴越太上王这招也可以说釜底薪吧。”

 “是啊,公子,前面再过三个路口右转就到了。”

 “那些妇人汉子,为啥宁愿不种地要做业呢?”公孙康还是不能知晓此中关节。

 事实上城市化是任何国家的必然方向,城市化能降低生活成本,也能提高就业。再说习惯了熙熙攘攘的市井生活,愿意回乡安居的也不多。在乡下读书就不如城市中方便便宜。乡村中偏远一些,必须寄宿,对于贫苦之家就相对不容易了。在城中,由于普及优先,这些小学校都是免费的,读书四五年,能识字算数,还是大部分家长的想法。城市化也是看一个国家农业,农业水平能支持多少人离农业生产从事非农牧生产,就能按照这些人大致算出城市可能的人口。至于曾有人说可以买粮食解决城市之类,不作辩驳。

 “公子,这人真不知如何是好。吴越太上王在市井中招募衙役,只要通过基础官吏考试的,就能应聘。现在吴越太上王宽限雒、中国内地,两年后再举行官吏考试,先做起小吏,到时候考试通不过再给补考机会,要是实在考不过那才会解聘。”

 “那么说来,人家也是想在雒做个小吏吧。”

 “是啊,能混口官饭总是好的。”

 “那雒还招募什么人?”

 “养马的马夫,清扫街面的清洁工,救火的救火队!打更的现在也归救火队。巡街的衙役,看守仓库桥梁的守护,维护道路的道班,修建城墙官衙的建筑队,很多,都要人。”

 “那仓库怎么也招募人员守护?”

 “人手不足,雒四军,人手还要防卫,所以这看护仓库是一个宿的士卒搭配三四个宿的募卒。”

 五层的楼牌,顶上是琉璃瓦,刷红的山墙,整个房子外墙都是玻璃窗,虽然不是透明的那种,但也是花玻璃,价钱并不便宜。这种玻璃有各种颜色,外间往内看是看不出什么来,透光而有私密

 一楼是大堂,沏茶吃点心,还有个舞台,唱戏杂耍说书现在都在吴越太上王扶植下都出现了,迅速被大众接受为主要娱乐形式。二楼是大包间,方便人多的吃个饭。三楼是雅间,可以点上歌女优伶一边在房间游戏一边吃饭。四楼是贵客休息间,也是那些谈话的地方,不提供吃食。五楼是贵客间,其实只要给钱,都能上去吃个饭。五楼吃饭看风景的感觉很好,所以饭食就贵了些。

 大汉崇尚方,这大柱子都是方的硬木,来自南洋的硬木。吴越喜欢圆形的柱子,所以这外屋一圈的花岗岩柱子也是仿吴越那种圆形巨大石柱。内饰都是吴越风格和大汉形式,红色的是主,也有绿色、蓝色的包间,吴越海军行进在天蓝地绿间,更加喜欢蓝绿色为主的厅堂。

 “几位爷,可有预定?”

 “嗯,辽东公孙康定的房间。”家臣卫演身向那宾小姐说明。

 这里的预定是指预定的主人,而不是一个家臣。公孙康能在雒,自然有不少眼线看着,用化名反而不美。大摇大摆之下,逛到五层一个小包间。

 宾小姐穿的是后世改良后劈叉旗袍,说穿了就是先勾起各位主顾的胃口,这么直接的做法也是让憋了好久的公孙康脑子晕乎乎。

 “小姐,我们已经订好菜式,按照那个上就是。还有我家公子初来此地,还请这位姐姐请些小妹来助兴。”

 “好咧,牡丹坊的几位美人正好在呢,奴婢这就请了过来给爷助兴。还请爷稍等片刻。”说完那宾拍手。几位小姑娘紧身白短袖红袄端了金盆进来,又有几个眉目清秀的小厮提了铜壶一起跟着。金盆内放了巾和鲜花,一个小丫头把金盆放在架子上,从前拿出香囊,倒了些香粉在金盆中,小厮冲入热水,小姑娘马上搅动起来,洗一把巾,拧干水分双手奉上“公孙公子请用。”宾看着没问题自己先下去吩咐。

 公孙康不以为意,大户人家也是这么开吃的。洗脸洗手都是常例。倒是伺候的小姑娘,短袖红袄藕白皙手臂,勾得火起。那红袄还是上好木棉布制成,很是细薄,前名器隐约凸显。香粉更加是助兴,一时之间,久旷公孙康情难自,一把捏住一个小丫头脸蛋。凑了上去,吧嗒一下香了一口。“好香的美人。”

 小丫头脸通红,双眼含泪,又羞又恼,但是还不敢推开。只能轻巧起身装作重新试水温避开扰。

 本来这种小丫头就是可口,又如此状态,更加拨起公孙康的火。作势给了卫演一个眼色,意思是要把小丫头带到一边休息间正法。

 “公子,万万不可。”卫演俯身上来“咱慢慢挑,挑好了约了去馆驿,自然没得把柄落下。咱不要开罪太上王,那蛮夷可最恨此事,还请公子以大事为重。”

 “唔,呔,憋屈!”公孙康看着美从眼前一排溜下去,真是难受啊。

 “公子,用菜,用菜。”卫演亲自一口先试过盘中炒菜,免得被人趁机下毒。试过后放在铜水盒上保温,下面有木炭炉子烧着,菜不会凉,等上一刻,才开始让公孙康吃起来。

 大凡毒物,除了细菌外,都是发毒比较快的,等上一刻也能防止刚吃没反应而害了主人。

 几位牡丹坊的美人也开始进来咿咿呀呀唱起来,公孙康望瞬间又被提起,不再顾及手下们“老子就是要干那幼娘,你们帮忙堵住门口,别叫人坏了爷的事。”

 “啊,公子请自重!”一个幼娘看着目通红、一脸涨得和公冠一般的公孙康浑身发抖。

 “自重,对,自重,爷就让你知道什么叫自家重物,哇哈哈哈。”说完还很下把袍子一出小把子,手拿住了抖动起来“爷这玩意很自重哦,不信的话,就叫你试试看,进了小娘的温柔窝,那真的很重,哦,你们看啊,又重了些。”包皮已经彻底翻开,突兀的家伙恶狠狠指向几位幼娘身上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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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一杯酒醉人魂,浅尝豪饮两相宜。牡丹姑娘初放时,郎君折花地红。身下几位美人哭了红肿双眼明确无误告诉公孙康,你坏人清白啦。

 “这个如何是好啊!”公孙康掉,脑子就清晰起来。

 “公子,公子!”

 隔壁的卫演是看守住现场,但是人家卖唱又不卖身,这坏了规矩总不是好事吧。牡丹坊的大姐也来此,要的就是赔偿。人家不要说法,身子被你家公子破坏了,清白也给玷污,哪能就这么算了,赔钱!

 “进来。”

 那大姐恶狠狠看了一眼卫演,没说什么,坐在外间喝茶。卫演进去,迅速拉起公孙康走向阳台“小主公,您这,唉,只能财物来了断。”

 “想我也是一方霸主,几个女子而已?”

 “公子啊,大汉现在实行的是吴越婚姻法,你买了去也就是做妾,不合法规。在雒这种女子凭着面是待价而沽,希望有人娶了回去做的。你那坏了清白,人家能干休么。”卫演有些埋怨起来,等下就有卖身的姑娘来,偏偏这个时候对几位小丫头大开杀戒。

 “这个?”公孙康也记起有这么一桩事来,也是啊,现在平制度,哪个女孩还愿意跟你去辽东做妾啊!人家虽然也是攀附富豪官吏之家,可不是为了做妾,而是为了做平。自从大汉新法发布,短短一个月的时间,女子们都不再愿意做妾,一时之间风气为之一变。这个是涉及利益问题,人从利走,谁也阻止不了。

 现在吴越太上王那道德洁癖又发作,希望天下女子以完璧奉献给自己第一个丈夫。这种明诏下去,也让各地风气为之一变。本来么男人都有点处女情结,现在吴越太上王又以国家名义发下期望,男女都为之收紧作风。尤其是百越和苗彝,也开始流行这种先进文明文化。本来这个时候是不太讲究的,明诏后,媒婆第一个推荐的就是XX家女孩子还是完璧,可不是那用久的马桶能比的。

 其实吴越太上王本意不过是规范下国家各地风俗,有些地方实在是混乱不堪。现在一下子就有点纠枉过正的味道。处女初婚,,以处子奉献给丈夫,是先进文明,而后世那种胡来的解放更本就不知所谓。

 西方的解放是针对当年西方国家女子地位低下做的过反弹,人家以属于女自己,自己有支配权,来希望得到和改变同工同酬、政治投票权、家庭财政权、姓名权、不被挨打权等等很多西方陋习。西方圣经明确写了老公打老婆天经地义,很多法律也做出限制,而不是止殴打子。女人能利用反抗的唯一资源就是就是自己身体,希望自由做权在手,以此要挟丈夫不要过分。在西方解放前,女人的地位是极其低下的,很多被强暴的女子没有第三者作证的话,是告不了的。一个寡妇或者单身更加被人看不起,因为没人要的女人会被当作老妖怪。能被男人亲热就是这个女人的福分,今天听起来很怪,当时却是事实。当年西方国家未婚先孕,都是女人倒霉,舆论指着女人勾引男人云云,家族断绝关系。在中国明清时期还是男女一起沉猪笼,还算平等。当年西方国家甚至有法律规定子做的义务,每当丈夫要怎样就要配合云云。这个确实很过分了,中国古代还有分居一说,没有强制规定女人必须服从丈夫的不合理要求。

 “老板娘说,一个姑娘十万钱,要不就等着打官司。”

 “十万钱!她抢钱啊!”“公子啊,您这顿饭吃贵咯。隔壁看咱笑话的是吴越太上王最亲的小辈,寄奴,就在隔壁。”

 “这个,还价还价,哪有那么贵的!”

 “那寄奴说,吃不起不要来这丢脸。玩不起女人也不要强上。本来他还要那几个女子呢。”

 公孙康苦着脸“你说,不过一顿饭,我能吃不起嘛!”

 “是,公子。一顿饭而已,几个女子,唉,不该出这事。不要坏了您在太上王眼中的印象。”

 “好!”公孙康咬牙切齿“我娶!”

 “那也要彩礼一人五万钱!”

 “真是死要钱的地方,雒铜臭熏九天!”

 公孙康以为几个歌姬,买下也就2万钱足矣,这彩礼索要5万钱太过分了。可是那边牡丹坊的姐姐还痛呢,本来好好的,给坏了身子。以后混这里还要培养气质神韵都好的女子,哪有那么容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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